说话间,一群持刀的精壮短打汉子已将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陶闯当即按上腰间佩刀,怒目而视;忠伯也一脸警惕地挡在了陆白榆前面。
陆白榆想起昨日跟踪自己的人,抬手拦住了拔刀的陶闯,似笑非笑道:“掌柜的,这位是?”
马行掌柜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赔笑道:“这位是黑虎帮的三当家陈枭。”
陈枭得意地敲了敲手中的鉄鞭,“这码头和马行,都得给我黑虎帮交三成利。少一文钱,今儿个谁也别想动!”
“陈三当家,商贸往来凭的是自愿公平,强取豪夺算什么本事?”就在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骤然响起。
陆白榆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青衫儒巾的年轻公子缓步而出,虽身形清瘦,面对凶神恶煞的匪帮竟毫无惧色。
她心中微动。
此人胆识过人,既敢在祁阳镇与黑虎帮公开叫板,想必背后必有权势支撑。
“哟,我还当是何方神圣呢!”陈枭看见来人,嗤笑一声,气焰却到底弱了几分,
“苏文瑾,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苏文瑾看了一眼陆白榆,微微涨红了脸,却并未退缩,“你再敢敲诈客商,小心我去府衙击鼓,告你一状!”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着一触即发。
陆白榆眸光微动,没有硬碰硬,只对苏文谦微微颔首,淡然一笑道:“多谢苏公子替我等解围,不过既然此地的‘规矩’不符合商道,这车马我等今日不提也罢。”
说罢她带着陶闯和忠伯干脆利落地走了,只留陈枭呆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回到客栈,陶闯脸上仍带着几分不甘,
“四夫人,今日马行那些可都是难得的上好马匹,筋骨强健,驯得也温顺。咱们就这么拱手让给那帮杂碎,实在是可惜了!”
“你今日可仔细瞧了黑虎帮那些人?寻常码头混子,多是衣衫不整,手持棍棒柴刀的乌合之众罢了。”陆白榆抬眸看了他一眼,
“但今日陈枭带来的那十几人,身形步伐沉稳,太阳穴微微鼓起,显是练过外家功夫的。他们手上拿的更是制式的鬼头刀,刀口雪亮,保养得宜。”
“我四弟妹说的没错,一群地痞,何来如此精良的装备?这绝非寻常帮派那么简单。他们背后,必有我们尚不清楚的依仗和组织。”闻言,顾长庚轻轻敲了敲轮椅扶手,点头附和道,
“在摸清底细前,为了几匹马与他们硬碰硬,只怕会得不偿失。”
陶闯仔细回想了片刻,脸色渐渐变了。
他常年与三教九流打交道,经陆白榆这一点拨,立刻醒悟过来——
那些人,确实更像是一支披着帮派皮的私兵。
“放心,马迟早是我们的。”陆白榆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不过在弄清楚祁阳镇的水有多深之前,咱们要暂时避其锋芒。你去,帮我把周凛叫过来。”
陶闯转身出了房间。
顾长庚:“四弟妹,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昨日跟踪我们的人多半也是黑虎帮的。”
陆白榆点了点头,“我跟大伯所见略同,这黑虎帮,只怕是把咱们当成肥羊盯上了。”
片刻后,周凛敲响了房门。
“周大人,今日找你来是想请你帮我查清两件事:一是今日替我们解围的那位苏公子的身份来历。我观他谈吐不凡,想必是有些来头的。”
陆白榆倒了一盏茶推到他面前,将今日之事简单说了一下,又道,
“二是这黑虎帮到底与本地官府有些什么样的牵扯?”
周凛回头看向身旁的厉铮,“听到了吗,照四夫人说的办。”
厉铮领命而去,周凛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侯爷、四夫人,眼下还有一桩棘手的事。此前我们自鹰见愁隘口绕行,走的是险峻小道,方能避开官府盘查。”
周凛将一幅粗略绘制的北上路线图在桌上铺开,指尖重点敲了敲几个关隘节点,眉头紧锁,
“但此后一路北上,皆是通衢大道,商旅往来频繁,各州府关隘查验路引是定例。我们一行人数、车马众多,若无合规路引,寸步难行,只怕尚未抵达北地,便已惊动各方势力。”
顾长庚唇角微抿,“路引确实是个麻烦事。”
“我这队人马你们不用担心,我既是北上的武将,手持兵部堪合便可一路畅通。至于厉铮那队,只要镖头和核心成员有几张路引便可,其余的镖师和力夫,则是由镖局出具保书。”
周凛没说自己是怎么弄到兵部堪合的,他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桌面,继续说道,
“正规镖局在官府皆有备案,其镖单在行业内被视为有效的通行证明。在一些与镖局有默契的关卡,比普通路引还好用。我今日到镇上转了一圈,发现镇上也有两家镖局,咱们兴许可以从他们下手......”
顾长庚与陆白榆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周大人,此事不必这么麻烦。正规镖局的保书与镖单,兴许我们可以弄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