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郡的三月,本应是春回大地的时节,却突然降下了一场罕见的暴风雪。鹅毛般的大雪从天空中倾泻而下,瞬间将天地间染成一片雪白。狂风呼啸,卷起地上的积雪,形成一道道白色的洪流,让人睁不开眼睛。
赵云率领三千孤锋卫,正行进在前往上谷的路上。这支精锐骑兵是卫锐亲手组建的,士兵们个个身经百战,装备精良,每人都配备了一匹西域良马和一套玄铁铠甲。原本按照计划,他们只需三日便可抵达上谷郡,但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打乱了所有的部署。
“将军,风雪太大了,道路都被积雪掩埋了,马匹根本无法前行!”一名校尉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赵云身边,脸上挂满了雪沫。
赵云勒住战马,抬头望了望漫天风雪。狂风夹杂着雪粒,打在他的银甲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他的眉毛和胡须上都结了一层白霜,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
“命令全军,在前方的山谷中扎营避风!”赵云沉声道,“立刻清理出一片空地,搭建帐篷,燃起篝火,救治冻伤的士兵和马匹。”
“属下遵命!”校尉应声而去。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冒着风雪,砍伐周边的树木,搭建起临时的帐篷。篝火很快燃起,熊熊的火焰驱散了部分寒意。士兵们围在篝火旁,搓着冻得通红的双手,呵着热气。不少士兵的脸颊和耳朵都被冻伤,有的马匹也开始瑟瑟发抖。
赵云走进一处帐篷,里面躺着几名冻伤严重的士兵。军医正在为他们涂抹药膏,包扎伤口。看到赵云进来,士兵们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赵云按住了。
“不必多礼,好好休息。”赵云的声音温和,“大家辛苦了。这场暴风雪来得突然,委屈你们了。”
一名年轻的士兵忍着疼痛,说道:“将军,我们不委屈!只要能按时赶到上谷,支援田校尉,就算吃再多苦,我们也心甘情愿!”
赵云点了点头,心中颇为感动。他走出帐篷,来到马厩旁。他的坐骑“夜照玉狮子”正不安地刨着蹄子,身上覆盖着一层积雪。赵云解开缰绳,将马匹牵到篝火旁,亲自为它擦拭身上的积雪,喂它吃了一些草料和温水。
“老伙计,再坚持一下。”赵云抚摸着马鬃,轻声说道,“我们还要去上谷杀敌,不能在这里停下。”
夜照玉狮子仿佛听懂了他的话,打了个响鼻,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臂。
这时,参军马谡快步走了过来,脸色凝重地说道:“将军,根据斥候回报,这场暴风雪短时间内不会停。如果我们继续滞留在这里,恐怕无法按时抵达上谷。田校尉那边,恐怕会面临很大的压力。”
赵云眉头紧锁。他知道,上谷郡的守军只有八千,而轲比能的西路军有一万五千骑兵。若是不能按时驰援,田豫很难守住上谷。
“不能再等了。”赵云下定决心,“传令下去,半个时辰后拔营出发。所有士兵都穿上厚厚的衣物,裹紧披风,骑兵们轮流下马推车,开辟道路。军医带上所有的伤药,随时救治伤员。”
“将军,这样太危险了!”马谡劝阻道,“风雪这么大,能见度不足三丈,很容易迷路,而且士兵们的体力消耗会很大,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现在没有时间考虑危险了。”赵云语气坚定地说道,“上谷郡的安危,关乎整个幽州的存亡。我们是孤锋卫,是主公最信任的精锐,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按时抵达上谷!”
半个时辰后,孤锋卫准时拔营出发。士兵们排成整齐的队列,相互搀扶着,在齐膝深的积雪中艰难前行。骑兵们下马,牵着马匹,用手中的长枪和弯刀拨开积雪,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道路。狂风呼啸,几乎要将人吹倒,士兵们只能低着头,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
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一名士兵突然倒在雪地里,浑身抽搐。军医连忙上前检查,发现他是因为严寒和体力透支,已经昏迷过去。
“将军,他的情况很严重,必须立刻救治,不能再继续前进了。”军医说道。
赵云蹲下身,摸了摸士兵的脉搏,发现脉搏十分微弱。他咬了咬牙,道:“留下两名士兵,照顾他,等风雪小一些后,再追赶大部队。其他人,继续前进!”
“将军,我们不走!”两名留下的士兵齐声说道,“我们要和大部队一起,去上谷杀敌!”
“这是命令!”赵云的语气不容置疑,“照顾好战友,也是为了战事出力。等你们赶上来,我们再一起杀敌!”
两名士兵含泪点头,将昏迷的战友抬到一处避风的岩石下,搭建起临时的帐篷。
大部队继续前行。风雪越来越大,不少士兵都出现了体力不支的情况,但没有一个人退缩。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按时抵达上谷,支援田校尉,守住幽州的疆土。
赵云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以身作则。他的银甲上已经积满了厚厚的积雪,变成了白色,但他依旧挺直了脊梁,步伐坚定。他时不时地回头,鼓励着身后的士兵:“兄弟们,坚持住!再走一段路,我们就能走出这片山谷,离上谷就更近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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