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险?”白林秋的眉毛拧成了一个死结,他上下打量着李夏至,像是在评估什么新发现的、具有攻击性的物种,“你这种四肢发达的生物,也会对都市怪谈感兴趣?”
“总比某些只会动嘴皮子的白斩鸡强。”李夏至把嘴里的棒棒糖棍“啪”地一声咬断,吐到一边,动作潇洒得像西部片里的牛仔,“我就是闲得慌,来看看传说中的幽灵列车长什么样。倒是你们,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跟组团春游似的,怎么,学校组织的课外实践活动?”
她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停在夏凡身上,眼神里多了点探究。
王浩躲在夏凡身后,小声嘀咕:“五个人了,阳气足,应该……应该不怕了吧……”
沈白柚则像是找到了组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李夏至:“李夏至同学,你也是来寻找世界线收束的奇点吗?”
李夏至:“……哈?”
夏凡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他现在感觉自己不是什么寻找真相的悲情男主角,而是个带着一群问题儿童来鬼屋探险的倒霉领队。
“别废话了,”夏凡打断了这场即将跑偏的对话,他用手电照了照更深处的黑暗,“既然都来了,就一起走吧,多个人多份胆。”
于是,这个临时拼凑起来的,成分复杂到堪称诡异的五人探险小队,正式成立。
他们继续往深处走。隧道像是没有尽头,黑暗和寂静从四面八方压过来,手电筒那点微弱的光,就像被扔进深海里的一粒盐,瞬间就被化解得无影无踪。只有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空旷的隧道里被放大,显得格外突兀。
“凡哥,你觉不觉得……有点冷?”王浩的声音在发抖,他身上的短袖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这是温差效应,”白林秋的声音冷静得像个人工智能,“地下温度常年低于地表,加上空气不流通,湿度大,体感温度自然会低。这都是基础物理学知识。”
“可我怎么感觉有风……”王浩又哆嗦了一下。
“那是隧道两端气压差引起的空气流动,俗称穿堂风。”白林秋继续科普。
“那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哭……”
“那是你自己的心理暗示,在高度紧张的环境下,大脑会将无意义的杂音解读成熟悉的声音,比如哭声、笑声……”
“那我怎么看到前面有个白影子飘过去了!”
“那是……”白林秋顿了一下,也猛地将手电筒打了过去。
黑暗中,空空如也。
“那是你眼花了。”他强行镇定地得出结论。
他们就这么在白林秋的“走进科学”和王浩的“鬼哭狼嚎”中,一路走到了隧道的尽头。
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空旷的地下站台。
和所有废弃的建筑一样,这里的一切都覆盖着厚厚的灰尘,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味。墙壁上贴着早已褪色的广告海报,上面的明星还保持着上个世纪的流行发型和笑容。铁轨锈迹斑斑,一直延伸到无尽的黑暗里,像一条通往地狱的单行道。
什么都没有。
没有幽灵列车,没有哭泣的亡魂,没有墙壁里画画的工人。只有一个废弃的,平平无奇的地铁站台。
像一个被戳破的,廉价的谎言。
“呵,我就说吧,要相信科学。”白林秋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一种“看吧你们这群愚蠢的凡人”的优越感。他走到站台边缘,用脚尖踢了踢铁轨旁的碎石,仿佛在宣告自己对这个唯物主义世界的最终胜利。
沈白柚脸上也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她收起了自己的罗盘和小本子,像个没拿到糖果的小孩。
希望,在燃烧到最顶点的那一刻,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灭。
夏凡的心,也跟着这个空旷的站台一起,沉了下去。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像一个赌徒,押上了自己最后的筹码,结果开盘的时候,庄家告诉他,今天的赌局取消了。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一片死寂的沉默时。
“咦,你们看,那是什么?”李夏至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正站在站台的另一头,用手电筒照着墙上的一个东西。那是一个看起来像是路线指示牌的东西,但上面没有文字,只有几个奇怪的,像是象形文字一样的符号,歪歪扭扭地排列着。
“一个破路牌而已。”王浩有气无力地说。
“不对,”白林秋走了过去,他扶了扶眼镜,仔细地端详着那几个符号,“这不是我们现在使用的任何一种文字或标识。它的腐蚀程度,和周围的墙壁也不太一样。”
李夏至伸出手,在那块牌子上面敲了敲,发出沉闷的金属声。然后,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握住牌子的边缘,试探性地,用上了力。
“喂,你别乱动!”白林秋出声制止。
但已经晚了。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那块古怪的指示牌,竟然被她硬生生地,转动了一个角度。
就在指示牌被转动的那一瞬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