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敌送客了。

谈正事一般不喝茶，否则越喝越渴。

等阎埠贵走后，时间还早，早知道该多睡会儿。

“京茹！”

“来了姐夫！”

小京茹在院里和其他孩子玩得很开心。

“姐夫问你，在城里住得习惯吗？”

李无敌已经掐灭烟头，自己动手泡了茶。

“住得很好啊，姐夫，我不想回去了。”

小京茹实在不想回乡下，家里有哥哥压着，她既吃不上好东西，也穿不上新衣裳。

不想回就别回了。

等你爹做完木匠活，我给你在城里寻个差事，干脆留下念书吧。”

刚才那位三大爷，可是红星小学的教员，咱家门上的春联都是他写的。”

你呀，好歹得念完高小，学会使钢笔，往后也能帮姐夫抄抄写写。”

李无敌说着把小丫头抱起来。

原先他嫌孩子闹腾，如今瞧着，这年头的娃娃倒是省心。

小的有三婶家的小解娣，大些的像小京茹，都不用大人费神。

呀！姐夫，我真能在城里上学？

小京茹欢喜得要跳起来，偏生被抱着使不上劲。

就留在城里吧！乡下没粮票，念书还得天天带饭，要不就得吃食堂的窝头黑馍。”

李无敌直摇头。

再过些时日，农家子弟读书才叫遭罪——农民没有粮票，有钱都买不着主食。

多少孩子寒冬腊月揣着搪瓷杯，只因买不起铝饭盒。

用手帕包着冷饭走老远的路，还得顺道割猪草挣工分。

幸亏他穿到了城里，好歹算赶上了好时候。

姐夫，我听不明白......

小京茹到底年纪小，见识有限。

往后就懂了。

自个儿玩去吧，姐夫出门转转。”

李无敌捧着茶缸往外走。

家里多个小丫头，倒解闷儿，进出也省得锁门。

姐夫！你忘带板凳啦！

小京茹抱着板凳追出来。

用不着，你姐夫到哪儿都有人让座。”

不多时穿过回廊来到中院。

四月天尚凉爽，院里聚着不少唠闲嗑的媳妇。

李无敌，你可算露脸了，正说你呢！

陈大嫂说着就要让座。

她家就在易中海隔壁，回家再搬把椅子也方便。

别介，我跟二姐挤挤就成。”

他趿拉着草鞋挨着孙二娘坐下。

旁人带的长条凳，坐两人刚好。

这鞋你还真穿出来了？

孙二娘瞧着新鲜。

这年头谁还穿这个？偏生这混小子穿着倒挺顺眼。

穿着舒坦，不磨脚！改日得空再给我编双新的？就当生辰礼了？

既是出来遛弯，总得讨点便宜。

横竖草鞋不用本钱。

成！下礼拜给你捎一双。”

孙二娘爽快地应下了，毕竟是她丈夫的主意。

贾张氏面露不悦地说：李无敌，你这都第二次摆酒了，我们贾家可一次都没办过。”

得了吧贾张氏，你办酒就是想收礼金，人家李无敌是真心请大家吃饭，能一样吗？孙二娘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两家是邻居，平时就互相看不顺眼。

以前孙二娘在院里很低调，家里三个孩子要养，丈夫又是个老实巴交的工人，收入不高，连酒席的主桌都坐不上。

如今有李无敌撑腰，她底气十足。

我家也可以请客啊！等我大孙子满月，也要摆上十几桌热闹热闹！贾张氏早等着说这句话，心里盘算着能赚多少礼金。

李无敌没戳破她的美梦，等棒梗出生时，粮票制度都实行了，提倡节俭，哪还能大摆宴席？

他听着众人闲聊，茶也快喝完了。”贾张氏，帮我续点水，顺便问问碧华怎么最近都不来找我。”说着把茶杯递给坐在旁边的贾张氏。

她啊，还在研究你上次教的衣服样式，这么久了就学会做裤子。”贾张氏接过杯子说。

光琢磨可不行！等我过完生日好好教她。

快去倒水吧，我口渴了。”李无敌早就发现，只要能让贾张氏心服口服，她其实挺会照顾人的。

这就去。”贾张氏放下手里的鞋底，拿着茶杯快步回屋。

几位大妈这才议论起来。”李无敌，还是你有本事，贾张氏嫁到院里这么多年，从没这么伺候过人。

当年老贾在世时都没这待遇。”年纪最长的陈大嫂说道。

孙二娘接话：我也没见过她对谁这么好，也就何大清当年有点苗头，后来不知怎么就黄了。”她家位置正好能看到贾家和何家。

李无敌连忙解释：她这是看在我要教她儿媳妇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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