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御澜宗时,天色已亮。东方泛起鱼肚白,晨雾还未散尽,笼罩着巍峨的山门,守山弟子见是叶惊秋一行人,连忙躬身行礼:“银月长老。”
叶惊秋点头示意,脚步却在山门口停下,转身看向身后的池南衡。
一夜赶路,他脸上的泥土已被晨露打湿,青衫上的破口更显眼了,可那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叶惊秋深吸一口气,脸色恢复了平日的冰冷,语气没有半分波澜:“池南衡,你擅离职守,违反门规,现在立刻去戒律堂领罚。”
池南衡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刚回宗门就提罚事。邢烨白连忙上前一步:“师伯,池师兄也是担心你才…”
“门规就是门规,没有例外。”叶惊秋打断他,眼神扫过三人,“谁都不能因私废公,哪怕是为了所谓的‘担心’。”
莫子祁拉了拉邢烨白的衣袖,示意他别再求情,他太了解师父了,一旦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池南衡挠了挠头,倒没觉得委屈,反而笑着问:“那要罚多少?总不能真把我逐出师门吧?”
“三十鞭。”叶惊秋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戒律堂的灵藤鞭,一鞭都不能少,不得有误。”
这话一出,莫子祁和邢烨白都变了脸色。他们都知道,戒律堂的灵藤鞭是用千年灵藤混合魔气淬炼而成,抽在身上不仅皮肉疼,还会侵入经脉,让人气血翻涌。
寻常弟子挨十鞭就站不起来了,三十鞭足够躺上半个月,甚至可能影响后续修炼。
“师父,会不会太重了?”莫子祁忍不住开口,“池师兄虽有错,但也帮我们解决了不少魔修,也算有功。”
“功是功,过是过,不能混为一谈。”叶惊秋语气坚定,“有功我会向宗主禀报,该赏的不会少;但过也必须罚,这是御澜宗的规矩。”
邢烨白还想再说,却被池南衡拦住了。他往前走了两步,直视着叶惊秋的眼睛,没有丝毫躲闪,语气反而比刚才更坚定:“三十鞭而已,我认。”
他顿了顿,眼神灼热得像要烧穿她的伪装:“只要能在你身边,别说是三十鞭,就是三百鞭,我也愿意。”
这话太直白,像一把火,瞬间烧得叶惊秋耳尖发烫。她别过脸,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的情意太浓,浓到让她心慌,让她差点忘了自己的立场。
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叶惊秋捏了捏指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油嘴滑舌!戒律堂的鞭子可没那么好挨,等会儿别哭着喊疼。”
“我才不会哭。”池南衡笑得灿烂,“要是师伯能去戒律堂看着我,我挨一百鞭都不怕。”
“你…”叶惊秋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只能转身,脚步竟有些慌乱,“我还有事要去银月峰处理,你们各自回峰,子祁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说完,她几乎是逃一般地往银月峰方向走。莫子祁连忙跟上,临走前给邢烨白使了个眼色,让他多照看池南衡。
池南衡站在原地,看着她仓促的背影,摸了摸鼻子,非但没怕,反而觉得心里甜甜的。刚才她转身时,耳尖的泛红,他看得清清楚楚。
“池师兄,你还愣着干嘛?快去戒律堂啊。”邢烨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无奈,“你说你,明知道师伯在刻意避着你,还总说这些让她心慌的话。”
池南衡嘿嘿一笑:“我就是要让她心慌。不然她总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我什么时候才能让她多看我一眼?”
“你这是何苦呢?”邢烨白叹了口气,“师伯是长老,你是弟子,你们…”
“我知道她是长老,我是弟子。”池南衡打断他,眼神却很认真,“可喜欢一个人,跟身份有什么关系?我今年十七,她二十一,不过差四岁而已。”
邢烨白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摆摆手:“算了算了,跟你说不通。我陪你去戒律堂吧,万一你挨不住,我还能帮你求求情。”
“不用,我说了能挨就一定能挨。”池南衡拍了拍胸脯,“你去把那两个魔修活口交给刑堂,别让他们跑了。我自己去戒律堂就行。”
两人分开后,池南衡径直走向戒律堂。路上遇到几个赤霄峰的弟子,看到他这副狼狈模样,都忍不住指指点点。
“那不是池师兄吗?怎么搞成这样?”
“好像是去了人界,听说还违反了门规,要去领罚呢。”
“活该!谁让他总跟银月长老走那么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飘进池南衡耳朵里,他却毫不在意。他满脑子都是叶惊秋刚才慌乱的背影,还有她耳尖的那抹红,那说明,她不是对自己毫无感觉的。
到了戒律堂门口,值守的弟子见是他,脸色有些复杂:“池师兄,执事已经在里面等你了,说是银月长老刚传了话,让我们别手下留情。”
池南衡笑了笑:“没事,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我扛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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