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会后的第二天，叶惊秋特意去了修炼场。
晨曦刚漫过山头，场地上已经腾起一片剑影，莫子祁正在练剑，剑光比三个月前凌厉了数倍，却多了份沉稳，每一招都带着灵力的呼啸，在地面划出浅浅的剑痕。
听到脚步声，他手腕一翻收剑回鞘，转身时看到叶惊秋，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欣喜，随即躬身行礼，动作比以往更标准：“师父。”
“进步不小。”叶惊秋走到他面前，灵识扫过他周身，能清晰地感受到金丹后期的灵力波动，比闭关前扎实了太多，“看来这三个月没偷懒。”
莫子祁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弟子不敢偷懒。玄空师叔常来盯着，说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在关键时刻帮到师父。”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后露出一把通体乌黑的长剑，“这是弟子用玄铁石炼的剑，前几日刚出炉，请师父指点。”
叶惊秋接过剑，指尖划过剑身，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的灵力，比寻常法器温润，却藏着股韧劲。她挑眉：“淬火时加了灵泉水？”
“是！”莫子祁眼睛一亮，“师父怎么知道？玄空师叔说，灵泉水能中和玄铁的戾气，弟子试了三次才成。”
“不错。”叶惊秋抬手挽了个剑花，剑光在晨光中划出银弧，“剑是好剑，就是你用得太刚。你之前总差一口气，不是力道不够，是灵力太硬。”
她手腕轻抖，剑势突然放缓，灵力顺着剑身流淌，像溪水绕石般灵动：“试着让灵力柔一点，像水流穿石那样，看似温和，实则后劲十足，你看。”
话音未落，剑尖轻点地面，看似轻飘飘的一下，却让周围的石板“咔嚓”裂开细纹，灵力顺着石缝蔓延，在三丈外的木桩上炸出个小孔。
莫子祁看得眼睛发直，喃喃道：“原来如此弟子之前总想着用蛮力破开防御，反倒落了下乘。”
“知道就好。”叶惊秋把剑还给他，“回去再练，明日此时，我来检查。”
“是！”莫子祁接过剑，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刚要转身，就听到山路上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师父！”梨初提着个竹篮跑过来，裙摆沾了些泥土，头发也被风吹得有些乱，看到叶惊秋，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我听周卓说您在这儿！”
她跑到叶惊秋面前，献宝似的打开篮子，里面铺着油纸，放着几颗圆滚滚的果子，果皮泛着莹润的光泽，还带着露水：“这是我种的‘凝露果’，今早刚摘的，熟得正好！给师父补灵力！”
叶惊秋拿起一颗，指尖触到果皮的微凉，能感受到里面饱满的灵力。她笑着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带着草木的清香：“味道不错，比膳堂的好。”
“真的吗？”梨初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素心师伯说，凝露果要凌晨带露摘才最甜，我今早寅时就去灵植园了！”
叶惊秋摸了摸她的头，灵识掠过她体内，感受到金丹中期的灵力波动，比三个月前稳了不少：“灵力稳了不少，灵植术也精进了。”
“嗯！”梨初用力点头，脸上满是骄傲，“素心师伯说我现在能培育三百年份的静心草了！她还把《灵植百解》借给我看，说等我学会了，就能种出会发光的星辰花！”
她突然压低声音，凑近叶惊秋耳边：“师父，我偷偷告诉你，我在灵植园角落种了片静心花，就等你出关时开呢。素心师伯说，只要我用心，它们会知道什么时候该开花。”
叶惊秋想起出关时那盆瞬间绽放的静心花，心中一暖：“那它们很懂事。”
“是啊！”梨初更高兴了，“师父，等我培育出五百年份的静心草，就去求素心师伯教我炼丹，给您炼凝神丹！听说化神期修士用五百年份的药草炼丹，效果最好！”
叶惊秋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握着剑、眼神专注的莫子祁，心中暖意渐生。
她想起刚收他们为徒时的光景，莫子祁刚来时浑身是伤，眼神里满是戒备，连话都不肯多说，梨初则怯生生的，总躲在莫子祁身后，问一句才答一句，手里永远攥着那本灵植手册。
如今，一个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剑修，一个成了能培育百年灵草的灵植师，眼里都有了光。
“好，我等着。”叶惊秋笑着说，“不过修炼不能急，要一步一步来。凝露果甜，但摘早了会涩，摘晚了会烂，对不对？”
“对！”梨初点头如捣蒜，“素心师伯也这么说！她说做什么都要讲火候，修炼和种花一样，急不得。”
莫子祁在一旁补充：“玄空师叔也说，剑招练得再快，根基不稳也是白费。”
看着两个弟子脸上的笑，她突然觉得，这三个月的闭关值得。突破化神固然重要，但看着身边的人一点点成长，或许是更珍贵的收获。
“师父，”梨初突然想起什么，从篮子里拿出个小布包，“这是我给您留的灵植种子，是凝露果的，您要是想种，我教您！”
莫子祁也道：“师父，等我练好，就给您演示，您看哪里不对再指点我。”
“好啊。”叶惊秋接过种子，指尖捏着那小小的颗粒，能感受到里面蕴藏的生机，“等忙完长老会的事，我们就一起种凝露果，一起练剑。”
“太好了！”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眼神里满是与有荣焉的骄傲，他们的师父，是御澜宗最年轻的化神长老，而他们，是这位长老最用心教导的弟子。
阳光漫过修炼场的石碑，照在三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远处传来其他弟子练剑的声音，灵植园飘来淡淡的花香，一切都像这晨光一样，温暖而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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