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瑶那套诡异至极的“螃蟹步”,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水,瞬间在沈府晚宴这压抑的场合里炸开了锅。
主位之上,沈文渊的脸色已经不是用“难看”二字可以形容的了。他看着自己这个排行第七、近来“疯名”愈盛的女儿,以一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简直如同市井杂耍般不堪入目的姿态,“横行”入席,最后还以一种极其别扭的方式“挪”到座位上,他胸口那股郁积的怒气终于冲破了临界点。
“砰!”
沈文渊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盘嗡嗡作响,汤汁都溅出了些许。他额角青筋暴起,指着刚刚坐定、还惊魂未定的沈玉瑶,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孽障!你……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妖?!好好的路不会走了吗?学那等……那等水洼里的孽畜姿态,成何体统!我沈家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他气得浑身发抖,实在想不出更“文雅”的词来形容女儿刚才那番举动所指代的生物,只觉得无比腌臜,有辱斯文。
正室王氏用绣帕优雅地掩了掩嘴角,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和毫不掩饰的鄙夷,却故作叹息地柔声道:“老爷息怒,瑶丫头年纪小,许是……许是又魇着了,行为不受控制,也是可怜见的。” 这话看似劝解,实则火上浇油,坐实了沈玉瑶“疯癫失控”的名头。
她下首的王氏所出的三位嫡女——沈玉琳、沈玉瑾、沈玉珊,更是毫不客气地低笑起来,互相交换着嘲讽的眼神。
沈玉琳用只有姐妹能听到的声音嗤笑:“瞧她那样子,真跟中了邪似的。”
沈玉瑾撇撇嘴:“可不是嘛,路都不会走了,还不如个三岁孩童。”
沈玉珊则故意抬高了点声音,带着天真的恶意问道:“母亲,七妹妹刚才学的是什么呀?样子好生奇怪,女儿从未见过呢。”
这话恰好被坐在稍远些的四姨娘李氏听见。李氏惯会看脸色,见沈文渊盛怒,王氏嫡女们嘲讽,立刻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她扭着腰肢,用团扇掩着嘴,发出矫揉造作的轻笑,声音尖细地接话道:
“哎哟,三小姐问得好,妾身也好奇得紧呢!七小姐这新学的‘步法’,瞧着倒是别致,只是……呵呵,妾身见识浅薄,竟认不出是模仿的何种‘珍禽异兽’?莫非是七小姐得了什么……山野精怪的‘指点’不成?”
她故意将“珍禽异兽”和“山野精怪”咬得极重,其暗示不言而喻,直接将沈玉瑶的行为与邪祟挂钩,恶毒至极。
赵姨娘气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想要辩驳,却被沈玉瑶在桌下轻轻拉住了手。沈玉瑶低着头,承受着这四面八方投来的或愤怒、或嘲讽、或鄙夷、或担忧的目光,心中一片冰冷的麻木。她知道,任何解释在此刻都是苍白的,只会引来更猛烈的攻击。
这场家宴,在一种极度压抑和尴尬的气氛中开始,自然也在一片死寂和沈文渊的怒火中匆匆结束。沈玉瑶几乎是逃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然而,与沈府内这冰窖般的氛围截然相反,此时的城西青龙大街,却是一片热火朝天、人声鼎沸的景象!
经过紧锣密鼓的改造和筹备,“新辣尚瘾”酒楼,终于在这一天,盛大开业!
巨大的红绸从三层楼高的门楣上落下,露出了金光闪闪、气势恢宏的“辣尚瘾”新招牌。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舞狮队伍在门口卖力地表演,引得无数路人驻足围观。
酒楼门口,人山人海。有收到“品鉴邀请函”的老顾客,有慕名而来的新食客,更有大量被这宏大场面和空气中那股勾人香味吸引来的看热闹的百姓。
顾云笙身着崭新的掌柜服,精神抖擞,带着训练有素的伙计们,在门口热情迎客。周嫂和顺子也从老店调来支援,忙而不乱地引导着人流。
酒楼内部,更是让所有走进来的客人眼前一亮,惊叹不已。
暖色调的精致装修,宽敞舒适的大厅,独具匠心的雅间,中央小舞台上悠扬的琴声,以及那无处不在、却毫不刺鼻、只勾得人馋虫大动的麻辣鲜香……一切都彰显着与永宁坊老店截然不同的、更高端、更讲究的格调。
而沈玉瑶精心设计的“开业抽奖”活动,更是将气氛推向了高潮。
消费满五两银子,即可获得一次抽奖机会。奖品从免费的特色菜品、折扣券,到精致的“辣尚瘾”定制餐具、甚至还有价值不等的银锞子!这新颖的促销方式,极大地刺激了顾客的消费欲望和参与感。
“我抽到了半价券!”
“哈哈,我得了一壶店家自酿的梅子酒!”
“哎呀,是十文钱的彩头,也不错!”
惊喜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大堂内欢声笑语,与后厨那铿锵有力的炒勺声、跑堂伙计们清脆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曲充满生机与财富的乐章。
安国公世子赵天宇和永昌伯世子林浩然自然是第一批受邀前来的贵客,直接进了二楼的“天字号”雅间。两人对新店的规模和格调赞不绝口,吃得更是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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