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笙的办事效率一如既往地令人满意。不过三五日功夫,沈玉瑶所列出的那份详尽得近乎苛刻的物料清单上的所有东西,便被分批次、悄无声息地通过顾云箫,运送到了沈玉瑶指定的、已经与之前的地点更换于,小院后墙外一处极其隐蔽的树洞里。那里成了她与外界联系的秘密中转站,除了她和顾家兄弟,无人知晓。
沈府内,关于“七小姐”的流言依旧纷纷扰扰,从“疯子”到“鬼附身”,版本不断升级。沈文渊对她已是彻底失望,只要她不闹出格,便也懒得过问,禁足令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形同虚设,只是无人特意来解除,沈玉瑶也乐得借此由头,减少不必要的露面,专心做自己的事。
她以“病情反复,需绝对静养,忌人打扰”为由,将自己关在房间和小院角落那间废弃不用的杂物房里,开始了香皂的试制。
过程远比她想象的要艰难和……充满“味道”。
第一次尝试,草木灰水过滤不够纯净,混入了杂质,与油脂混合后皂化反应不完全,得到了一锅浑浊不堪、散发着怪味的油膏混合物,根本不成型。
第二次,猪油熬制火候过了头,带了一丝焦糊气,严重影响成品气味。
第三次,石灰水的比例没掌握好,碱性太强,差点腐蚀了用来搅拌的木棍……
第四次,添加的干花花瓣在皂液中分布不均,且颜色渗出,弄得皂体斑驳……
第五次……
小小的杂物房里,时常飘出各种古怪的气味,有时是浓郁的油脂香,有时是刺鼻的碱味,有时是混合了花草的奇异味道,偶尔还夹杂着轻微的、类似食物烧焦的糊味。
这自然引起了与她同住一个院落的赵姨娘和姐姐们的注意。
“瑶儿,你房里这是什么味儿啊?”赵姨娘端着一碟新做的糕点进来,忍不住蹙眉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混合着淡淡茉莉和碱味的奇异气息,担忧地看着正对着一个瓦盆发呆的女儿,“是不是又在弄那些……安神香?” 她记得女儿之前提过一嘴,在尝试自己做安神香。
沈玉瑶抬起头,脸上还沾着一点不小心蹭到的灰渍,她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清澈又带着点“钻研”的专注:“嗯,娘,我在试着调整方子呢。老爷爷在梦里教我的,说不同的花草搭配,安神效果更好。就是……就是过程有点复杂,味道也杂了点。” 她顺势将之前系统任务胡诌的“老爷爷”再次搬出来当挡箭牌。
赵姨娘看着女儿虽然忙碌,但眼神清明,不再有前些日子那种“狂乱”之态,心中稍安。只要女儿不再学畜牲叫、跳邪舞,安安静静地待在房里“捣鼓”些东西,哪怕味道怪点,她也认了。总比出去惹祸强。
“那你小心些,别烫着,也别累着。”赵姨娘将糕点放下,又叮嘱了几句,才忧心忡忡地离开。只要女儿不“发病”,她愿意包容这一切。
沈玉瑶看着母亲的背影,心中划过一丝愧疚,但很快被实验的专注所取代。
失败,记录,调整,再尝试……
她凭借着脑海中系统赋予的详尽知识和前世做项目时那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韧劲,一次次地调整着配比、温度、搅拌方式和添加物的时机。
到了第六次尝试,她更加小心翼翼。选用最纯净的草木灰水,猪油和牛油按特定比例混合熬制后仔细过滤,石灰水的浓度用自制的土办法反复测试,加入精心研磨的茉莉干花粉和少量薄荷粉……
她守在小小的炭炉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瓦盆中逐渐发生变化混合物,用自制的木耙不停地、顺着一个方向匀速搅拌。手臂酸麻,额角渗出细汗,但她不敢有丝毫松懈。
时间一点点过去,盆中的混合物渐渐变得粘稠,颜色也从最初的浑浊转为一种温润的乳白色,其中均匀分布着细碎的茉莉花瓣,散发出一种混合了油脂醇厚与花草清香的、前所未有的怡人气息。
成了!
沈玉瑶心中狂喜!她小心翼翼地将尚且温热的皂液倒入早已准备好的、垫着干净棉布的几个简陋木模中,轻轻震动排出气泡,然后将其放置在阴凉通风处,等待其彻底凝固和皂化。
两天后,当她小心地脱模,看到那几块方方正正、质地细腻、颜色乳白、嵌着点点茉莉、散发着清雅香气的固体时,巨大的成就感和喜悦瞬间淹没了她!
成功了!她真的在这个时代,凭借自己的双手,制作出了远超这个时代清洁用品水平的香皂!
她拿起一块,触手温润,质地紧密。她蘸了点水轻轻揉搓,立刻产生了细腻丰富的泡沫,清洁力远胜澡豆和猪胰皂角,洗后皮肤留有淡淡的茉莉余香,丝毫没有紧绷感。
这不仅仅是几块香皂,这是她开辟新财路的敲门砖,是她商业帝国蓝图上的又一块坚实基石!
然而,就在她捧着那几块凝聚了心血的香皂,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之时,脑海中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同早已等候多时的刽子手,再次无情地响起,瞬间将她从成功的喜悦中拽回残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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