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高烧,龙凤呈祥。
大皇子轩辕昊的府邸,迎来了它第一位由圣旨赐婚迎入的女主人——侧妃沈玉琼。府内处处张灯结彩,宾客盈门,丝竹悦耳,虽无迎娶正妃那般举国同庆的盛大,却也喜气洋洋,周全体面。
最耀眼的,莫过于一对新人眼中掩不住的光彩。
轩辕昊素日温润持重的脸上,今日始终带着明朗的笑意。他如愿以偿,娶到了那个在宫宴上一眼惊鸿、在母妃宫中愈发让他心折的沈姑娘。纵然只是侧妃,但他已在心中立誓,此生必不负她。牵起红绸另一端那只微微发颤的纤手时,他感受到的不仅是仪式,更是沉甸甸的满足与珍重。
盖头下的沈玉琼,心跳如擂鼓。紧张、羞涩、对未来的一丝惶恐,尽数被掌心传来的温热和周围喧嚣喜庆的祝福声冲淡。她即将成为他的妻子,纵然名分上有所欠缺,可那份两情相悦的悸动与对未来的憧憬,足以让她鼓起所有勇气,迈入这扇象征着全新人生的朱门。
洞房花烛,含羞带怯。红烛映照着新人含情脉脉的眼眸,一切言语都显得多余。当那双温柔而坚定的手为她卸下繁复的钗环,当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许下“此生珍重”的诺言时,沈玉琼只觉得,过往所有的谨小慎微、所有的压抑等待,在那一刻都得到了回报。
新婚燕尔,轩辕昊对沈玉琼极尽温柔体贴。知她素喜书画,不喜过于喧嚣,特地将王府花园中一处临湖的静雅轩阁辟为她的专属画室。轩外湖光潋滟,莲叶田田;轩内窗明几净,设有宽大的画案、上等的笔墨纸砚,更难得的是,轩辕昊不知从何处搜罗来许多珍贵的古籍画册、前人碑拓,满满当当地陈设在紫檀木的书架上。
“闲暇时你可在此作画读书,不会有人打扰。”轩辕昊牵着她走进画室时,眼中带着献宝般的期待与宠溺。
沈玉琼抚过那些她曾经只在书中听闻过的珍本名字,望着窗外如画的景致,再看向身边眉目温柔的夫君,心中被巨大的甜蜜与感动充盈。她何德何能,得此佳婿,又得此知心?她郑重地向他行了一礼,声音微哽:“妾身……多谢殿下厚爱。”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轩辕昊扶起她,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湖风带着水汽和花香穿堂而过,岁月静好,莫过于此。
在整理自己从沈府带来的嫁妆时,沈玉琼于那只最沉、最不起眼的妆奁底层,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夹层。她心中疑惑,小心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张折叠整齐的文书。展开一看,竟是京城如今颇有名气的“云裳阁”三成干股的地契!上面清晰写着她的名字,年利预估竟有六千两之巨!
沈玉琼捧着这张轻飘飘又沉甸甸的纸,怔了许久,随即,泪水无声地滑落。她几乎立刻就想到了这是谁的手笔——除了她那个精灵古怪、总能创造奇迹的七妹,还能有谁?那个才十二岁,却早已用瘦弱肩膀为她们母女几人撑起一片天的妹妹!在她出嫁前夜,塞给她的不是寻常的体己首饰,而是这样一份足以让她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有底气的产业!
“瑶儿……”她喃喃低语,将地契紧紧贴在胸口,心中暖流汹涌,对妹妹的疼惜与感激无以复加。妹妹还是个孩子啊,却已思虑得如此周全。
新婚的生活并非只有风花雪月。沈玉琼深知自己侧妃的身份,更明白德妃娘娘在夫君心中的分量。每日晨起,她必精心梳妆,按时前往宫中向德妃请安,风雨无阻。在德妃宫中,她恪守礼仪,言语恭谨,却又不过分拘谨,偶尔也能陪着说些书画、女红的话题,分寸拿捏得极好。对待宫人,她宽和却不失威严,赏罚有度,很快便赢得了下人们的尊敬。
德妃冷眼瞧着,起初还带着几分审视与挑剔,但见沈玉琼日日如此,行事沉稳有度,对自己恭敬有加,对下人宽厚,对儿子温柔体贴,那份不因身份骤变而改变的沉静气度,让她心中那份因庶出而产生的芥蒂,日渐消融。
一次倒春寒,德妃不慎染了风寒,发起高烧,病势汹汹。宫中太医诊脉开方,宫女们小心伺候,但病中之人,难免心焦气躁。
沈玉琼得知后,立刻禀明轩辕昊,征得同意后,便日日进宫侍疾。她不是只在一旁看着,而是亲自去小厨房,守着药炉,按照太医嘱咐的时辰火候,亲手为德妃煎药。药煎好了,她先自己试温,再小心翼翼地吹凉,一勺一勺喂给德妃。德妃夜间咳嗽不止,难以安眠,她便守在床边,为其抚背顺气,更换额上降温的帕子,几乎衣不解带。
如此连续三日夜,直至德妃热度退去,病情好转。期间沈玉琼眼下的青黑清晰可见,人也清减了些,却从未有过半句怨言,依旧细致周到。
德妃病愈后,看着眼前难掩疲惫却依旧恭顺的儿媳,心中感慨万千。她拉着沈玉琼的手,叹道:“好孩子,辛苦你了。这些日子,本宫都看在眼里。嫡庶之别,有时……真不如一颗真挚可贵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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