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距离那个灵魂坠入冰冷池塘的清晨,已然过去了整整四年。昔日瘦小枯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九岁庶女沈玉瑶,如今已悄然长成了十三岁的少女。身量抽高了不少,虽依旧纤细,却不再是病弱的瘦削,而是透着一种少女独有的轻盈与生机。长期服用系统体质改善配方和精心饮食调养,使得她肌肤莹润白皙,眉眼长开,精致的五官逐渐褪去孩童的圆润,显露出清丽秀雅的轮廓。尤其是那双眼睛,大多数时候沉静如深潭,偶尔流转间,却会闪过一抹与年龄不符的锐利与洞明。
她一手缔造的“顾氏商行”,如今也已不再是当初那个需要靠贩卖古诗筹取启动资金、小心翼翼隐藏于幕后的微弱火苗。四年时间,它如同生命力旺盛的藤蔓,在京城这片土壤中深深扎根,蔓延出繁茂的枝桠。
“辣尚瘾”青龙大街店,已是京城高端餐饮的象征之一,一位难求;“聚福轩”则以其独特的市井氛围和亲民价格,牢牢抓住了平民百姓的胃与心;“玉颜坊”的神秘与卓效,令其在贵妇圈中的地位愈发稳固;“云裳阁”引领的服饰新风尚,使其成为城中年轻男女追捧的潮流地标;而“墨香居”的清雅,则为商行赢得了不俗的文名与人脉。五店并立,定位清晰,互补共赢,每月为沈玉瑶带来源源不断的、足以令任何商贾眼红的巨额利润。
此外,那两处粮仓的干股,虽份额不大,却带来了稳定的分红,更重要的是,在户部挂上了“懂行、可靠”的号。南北两条商队建立的情报网,虽投入不菲,但传回的各地物价、风土、乃至隐晦的官场动向,其价值已难以用银钱衡量。
然而,沈玉瑶的脚步并未因此停歇。商业帝国的扩张,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她的目光,早已投向了新的领域。
这一次,她将目标锁定在了“吃”的另一片蓝海——一种需要特制陶瓷器具才能完美呈现、前世风靡、但在这个时代绝对未曾出现过的食物。
灵感源于她对前世街头小吃的怀念,以及对当下饮食方式局限性的思考。这个时代烹饪方式虽多,但像前世那种将食材与特制酱汁密封在耐高温容器中,通过高温烘烤或焗制,使食材原汁与酱料完美融合,外皮焦香、内里鲜嫩多汁的吃法,尚未出现。关键是容器——需要质地细腻、均匀受热、耐高温且密闭性良好的特制陶瓷盅或盘。
她早已在系统商城中,用积分兑换了数种相关的“独家秘制酱料配方”和“烘烤温度时间指南”。这些配方融合了中西风味,用料复杂巧妙,即便被人尝出大概,也难以完全复制其独特风味层次。
“就叫‘瓷香阁’吧。”沈玉瑶在规划书上写下店名,取“瓷器生香”之意,既点明了食物的特色烹具,又带出一份雅致。“主打菜品,定为‘瓷盅焗鲜’系列。以特制陶瓷盅为器,内盛各色新鲜肉类、海鲜、时蔬,浇灌独家秘制酱汁,密封后入特制烤炉高温焗制。出炉时香气四溢,肉质鲜嫩,汁液饱满,风味独特。”
她将详细的菜品构想、陶瓷器具的规格要求,包括尺寸、形状、厚度、釉面要求、店铺装修风格。突出陶瓷元素与温暖氛围、乃至初步的营销策略,一一写下,交给了顾云笙。后者早已在东家层出不穷的点子中锻炼出了强大的执行力,店址已按沈玉瑶的要求选好,正在紧锣密鼓地按照图纸装修。
就在“瓷香阁”筹备之际,一直默默协助母亲打理家中琐事、并逐渐开始接触商行部分账目核对的五小姐沈玉璇,在一次核对“云裳阁”与“玉颜坊”的物料采购账目时,提出了一个让沈玉瑶眼前一亮的建议。
“七妹,”沈玉璇指着账本上“玉颜坊”盛装面膏、花露的瓷瓶采购项,以及“云裳阁”定制衣架、装饰摆件的费用,轻声细语却条理清晰地说,“我注意到,我们这几家店铺,在陶瓷器皿和小件摆设上的开销不小,且来源分散,品质时有波动。前日我听厨房采买的刘嬷嬷提起,她娘家在城西,那边有家‘李记陶窑’,是祖传的手艺,据说烧出的陶器质地特别细腻,胎体均匀,很耐高温,不比一些官窑的次品差。只是窑主为人老实,不善经营,又没门路,生意一直很清淡,勉强维持。”
她抬起清亮的眼眸,看向沈玉瑶:“我在想,既然我们‘瓷香阁’也需要大量特制陶瓷,其他店铺也用得着,何不与这家‘李记陶窑’接触一下?如果我们能与之签订一份长期的、譬如三年的独家供货契约,约定好品质和价格。一来,我们可以凭借稳定的、大量的订单,将采购价格压到最低,长远看能省下不少成本;二来,也算是扶植了一家踏实做事的小商户,他们有了稳定收入,更能潜心改进手艺,对我们供货品质也有保障。这叫……互利共赢。”
沈玉瑶听完,心中不由赞叹。五姐果然心细如发,而且已经开始具备商业上的敏锐眼光和策略思维。能从日常账目和闲聊信息中捕捉到商机,并提出如此周全可行的方案,实属难得。这已不仅仅是被动地核对数字,而是主动地为商行开源节流、优化供应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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