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的气氛,刚刚有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陈锋正准备为父母做一点清淡的晚餐,让他们好好休息。
就在这时,窗外,一阵由远及近、越来越尖利的警笛声,划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
红蓝交替的警灯,如同狰狞的兽眼,在别墅的窗户上疯狂闪烁。
“砰砰砰!”
粗暴的敲门声,伴随着威严的喝令:“开门!警察!例行检查!”
张翠兰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她惊恐地看向儿子。
陈建国也是一脸煞白,手中的香烟掉在了地上。
陈锋的表情没有变化,他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母亲的手,示意她安心。
然后起身,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七八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如临大敌般地站在那里。
为首的一名中年警官,面色冷峻地出示了一张盖着红色印章的文件。
“陈锋?我们是县公安局的。”
“经调查,你涉嫌一起恶性故意伤人案,这是对你的通缉令。”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通缉令?”张翠兰听到这三个字,感觉天都塌了下来。
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张开双臂护在儿子身前。
哭喊道:“不!你们抓错人了!我儿子是好人!他是英雄!你们不能抓他!”
陈建国也急忙上前,结结巴巴地解释,自己的儿子不是罪犯,他们抓错人了。
看着拼死护着自己的父母,陈锋那颗早已坚如磐石的心,最柔软处还是被轻轻地触动了。
他将母亲轻轻地拉到自己身后,又对父亲摇了摇头。
然后平静地对那名领头的警官说:“我跟你们走。”
他的镇定,与父母的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锋!”
“别铐我儿子!”
在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一副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在了陈锋的手腕上。
“爸,妈,别怕。”
陈锋回头,给了父母一个让他们安心的眼神。
“只是去了解情况,我去去就回。”
“在家里,等我。”
这番话,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竟让两位老人的哭喊声,都为之一滞。
在被两名警察押送着走向警车时,陈锋的脚步,在领头的那位中年警官身边,停顿了一下。
他侧过头,用一种不大,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平静地说道:
“我跟你们走。”
“但我提醒你们,从现在起,严格遵守执法程序。”
“我的身份有些特殊,如果过程中出现任何不符合规定的事,后果,不是你们,甚至不是你们的局长能承担的。”
那名警官浑身一震。
他看着陈锋那双深不见底的、毫无惧色的眼睛,竟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悸。
那是一种,仿佛在面对某种更高级别生命体时的、本能的敬畏。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戴着手铐的“瘸子”,被押上了警车。
……
安平县公安局,审讯室外。
这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赵兴国坐在一张椅子上,脸色铁青,不怒自威。
他身边的几个赵家亲戚,则对着刚刚抵达的、被押送着的陈锋,疯狂地进行着辱骂。
“杀人犯!我要你给我儿子偿命!”
“打断他的狗腿!让他下半辈子在牢里爬!”
王莉则像一朵受惊的白莲花,依偎在赵兴国身边。
一边哭泣,一边用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陈锋。
整个场面,充满了权势者对阶下囚的、居高临下的审判气息。
陈锋对这一切都充耳不闻,他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
仿佛这场风暴的中心,是一片与世隔绝的真空地带。
“吵什么吵!都给我安静!”
就在这时,一声雷霆般的怒吼,从走廊尽头传来。
审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卫国栋带着一身风尘与怒火,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刚从外面处理完一个紧急会议回来,就听手下报告说人已经带到,并且赵家的人正在这里闹事。
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撒泼的赵家人,眉头紧锁,正要开口训斥。
紧接着,他的目光,扫过了那群叫嚣的人。
目光最终落在了他们围攻的中心——那个戴着手铐,穿着普通夹克,身形笔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犯罪嫌疑人”。
四目相对。
轰!
当卫国栋看清那张脸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枚十万吨当量的核弹直接命中,瞬间一片空白。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周围所有的辱骂声、哭泣声、叫嚣声,都如同潮水般退去,在他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眼中,只剩下那张脸。
那张比记忆中,多了几分成熟,几分沧桑,几分冷峻。
但那熟悉的轮廓,那双深邃的、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是他这十年来,在梦中回想过无数次,却再也无缘得见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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