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讨论对陈锋同志如何定性之前,我建议各位领导,先听一段录音。”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
说话的,是那个从会议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代表军方出席的、上校的代理人——老马。
他的表情,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场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的讨论,与他毫无关系。
“这段录音,”老马迎着所有人,尤其是王司长那瞬间变得警惕和不安的目光,继续用他那不疾不徐的语调说道。
“是关于本案,最原始的、也是最直接的起因的。”
“或许,听完之后,各位领导,再来讨论‘叛国’的问题,会更清晰一些。”
老马的声音,平静,沉稳,像一颗投入死水潭中的石子,却在瞬间,激起了所有人心中的滔天巨浪。
王司长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的心底,第一次,涌上了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录音?
什么录音?
这个案子,怎么会还有他不知道的录音?
会议主持人,那位来自中枢办公厅的、德高望重的老领导,也皱起了眉头。
他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王司长,又看了看角落里那个表情古井无波的老马,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
“可以,放吧。”
老马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用透明证物袋密封好的东西。
那是一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派克钢笔。
“各位领导,”老马将钢笔放在了会议桌的中央,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了王司长的脸
“这支钢笔,是‘11.12’专案的重要物证。在之前的交接过程中,由东海市专案组,亲自交还给当事人陈锋同志本人贴身保管的,所有的交接手续,都有记录。”
他的这番话,滴水不漏,瞬间堵死了王司长可能提出的、所有关于“证据来源不合法”的质疑。
王司长的心,沉得更快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支钢笔,恨不得用眼神将它熔化。
在得到主持人的示意后,老马走上前,轻轻地,按下了钢笔笔帽的顶端。
一道微弱的蓝光闪过。
下一秒,一个充满了嚣张、怨毒和疯狂的声音,通过连接好的扩音设备。
清晰地、一字不差地,回响在针落可闻的、共和国最高级别的会议室里。
那是,赵天宇的声音。
“……你他妈得意什么!你父母那份认罪书签得多痛快你知道吗?我告诉你,等把你定罪了,我就会让他们去给你陪葬!”
紧接着,是另一个更加苍老、也更加阴狠的声音,那是赵兴国的自白。
“……陈锋,别装了。我告诉你,从你踏进安平县开始,所有的监控,都已经被我抹干净了!那个姓刘的副局长,是我的人!整个专案组,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你斗不过我的!只要你现在跪下,给我儿子磕头认罪,我或许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录音,在继续。
赵家父子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那些关于如何威逼陈锋父母的炫耀,那些关于如何买通官员、操控司法的自白……
每一句话,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反复地,抽在王司长的脸上。
会议室里的气氛,已经从最初的凝重,逐渐变得诡异。
在座的各位大佬,都是人中之龙,他们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但那眼神,却越来越冷,越来越锐利。
他们都是处理惊天大案的专家,他们瞬间就明白了这一切。
什么狗屁“功勋兵王堕落成叛国杀手”?
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出由地方上的黑恶势力,精心导演的、旨在栽赃陷害、草菅人命的、荒唐的闹剧!
而他们,这些共和国最顶级的强力机关。
竟然,被一个地方上的土皇帝,和一个野心勃勃的司长,当成了枪使!
当成了他们用来打压报复一个退役功臣的,工具!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渎职,而是对他们所有人,对他们所代表的国家机器的,最无情的羞辱和嘲讽!
国安部的周副部长,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报告,看向王司长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最高检的李大检察官,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寒霜。
而来自军委保卫部的那位将军,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他看着王司长,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录音,终于播放完毕。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令人窒息的、毁灭性的沉寂。
王司长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数九寒冬的冰天雪地里,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温度。
他所有的雄心壮志,所有“为国除害”的宏大叙事。
所有平步青云的美梦,都在这段简短的、却又罪证如山的录音面前,被砸得粉碎。
他完了。
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那些如同刀锋般冰冷的目光,正在将他凌迟。
许久,坐在主位上的那位主持人,才缓缓地抬起头。
他没有去看其他人,只是将那双深邃、平静,却又仿佛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力的眼睛,落在了面无人色、浑身冷汗的王司长身上。
他缓缓地,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像最终的审判,敲响了丧钟。
“王司长,”
“对于这段录音,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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