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神色坚毅：“既已至此，唯有向前。分开闯关吧，各自小心。”

严烈咧嘴一笑：“俺老严别的没有，勇气和毅力还是不缺的！我先来这‘勇’字门！”说着，大步走向刻有“勇”字的石门。石门无声洞开，将他身影吞没。

慕容白耸耸肩，走向“智”字门：“那我就去动动脑子。”身影消失。

萧晨对林玄点点头，走向“毅”字门。

林玄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最后那扇“仁”字门上。仁……对他这个曾登临仙帝之位、见惯生死、重生后更添杀伐果断的人来说，似乎有些遥远。但凌天风前辈将“仁”列为四德之一，必有深意。

他不再犹豫，迈步走入“仁”字石门。

门后，并非想象中可怕的幻境或战斗，而是一条长长的、光线昏暗的回廊。回廊两侧，是一间间以透明光幕隔开的“囚室”。每一间囚室里，都关押着一道或数道扭曲挣扎、散发着或强或弱邪恶气息的魔影！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如同剥了皮的人形，有的像是无数肢体缝合的怪物，有的只是一团不断变幻的黑暗……共同点是，它们都充满了痛苦、怨恨、疯狂与毁灭一切的欲望。

而在回廊中，每隔一段距离，就矗立着一座手持长剑、散发着淡淡净化之光的白玉剑士雕像。雕像仿佛活物，目光（如果石头有目光的话）冰冷地扫视着两侧囚室，维持着此地的封印与秩序。

当林玄踏入回廊时，所有的魔影，仿佛嗅到了新鲜血肉与灵魂的气息，瞬间疯狂起来！它们嘶吼着、冲撞着光幕囚笼，伸出扭曲的肢体或触须，试图抓向林玄！无数充满诱惑、恐吓、哀求、怨恨的精神波动，如同潮水般冲击着林玄的识海！

“放我出去……我能给你力量……无上的力量……”

“杀！杀光一切！毁掉这个囚笼！”

“我好痛苦……求求你……杀了我……”

“虚伪的正道！你们镇压我们万载！你们才是魔！”

纷乱嘈杂的魔音灌耳，试图扰乱林玄的心神，激起他内心的恐惧、贪婪、杀意或怜悯。

林玄谨守灵台，《星辰观想术》运转，识海中星辉稳固，将这些杂乱魔音隔绝大半。他面色平静，目光扫过两侧囚室。他能感觉到，这些魔影虽然邪恶，但大多并非天生，而是由种种极端负面情绪、执念、或被魔气侵蚀扭曲的生灵魂魄所化，是那噬灵古魔的“食物”或“副产品”。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只在他一人耳边：“此乃‘镇魔回廊’，囚禁剑狱万载以来捕获、净化未尽的魔念残魂。‘仁’之考验，便是于此。汝有三择：一，以雷霆手段，尽数诛灭，永绝后患，可得‘杀伐果断’之评；二，心怀不忍，尝试以温和手段净化超度，耗时甚久，且未必成功，可得‘仁善迂腐’之评；三……自行体悟，寻汝之‘仁’道。时限，一炷香。”

林玄沉默。尽数诛灭，最为干脆，也符合他前世今生多数时候的行事准则，但似乎与“仁”字本意相悖。尝试净化超度？这些魔念沉沦万载，早已扭曲畸变，净化谈何容易？一炷香时间，恐怕连一个都难以成功。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狰狞痛苦的魔影，脑海中闪过凌天风前辈画像旁那句“护佑苍生”，闪过自己重活一世，想要弥补遗憾、守护身边之人的初心，也闪过道墟之中那万道寂灭、唯余残火的景象。

何为仁？是对弱者的怜悯？是对众生的博爱？还是……对“生命”与“秩序”本身的一种坚守与责任？

这些魔影，曾是生命，如今是秩序的破坏者。单纯的杀或度，似乎都失之偏颇。

时间一点点流逝，魔音的嘶吼越发尖锐。

忽然，林玄目光定格在一间囚室。里面关押着三团最为弱小的、如同灰色雾气般不断变幻哭嚎面孔的魔影，它们的邪恶气息最淡，痛苦与迷茫的情绪却最为清晰。旁边墙壁上，刻着几行小字：“凡民张三、李四、王五，于魔灾中惊恐而死，残魂受魔气侵染，化为最低等‘惧魔’，无大恶，难净化，留此以待机缘。”

最低等惧魔……无大恶……

林玄心中微动。他走近那间囚室，无视了其他囚室更加疯狂的嘶吼与诱惑。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一点极其微弱的、赤白中带着淡淡青意的火星亮起，不再是往常那种炽热净化的感觉，而是变得无比温和、包容，仿佛初春的阳光，又似夜空的星辉。

他将这点火星，轻轻按在囚室的光幕上。

火星渗入光幕，化作三缕极其细微的暖流，飘向那三团灰色惧魔。

惧魔接触到暖流，先是惊恐地瑟缩，随即，那不断变幻的、充满恐惧的模糊面孔，似乎……停滞了一瞬。一丝极淡的、属于生前的平和与安宁，极其短暂地取代了恐惧。

然后，三团灰色雾气，如同阳光下的朝露，缓缓地、无声地消散了。没有净化时的剧烈对抗，没有诛灭时的能量爆发，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化作了最纯净的、微不可察的灵子，回归了天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