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四合院里家家户户亮起了灯火,空气中弥漫着各家简单的晚饭气息。李建国刚指导完妹妹的功课,正准备洗漱休息,就听到一阵略显迟疑,却又比往常沉重几分的敲门声。
“建国兄弟,睡了吗?是我,傻柱。”
李建国有些意外,随即了然。他拉开房门,只见何雨柱(傻柱)站在门外。这个才十六七岁的少年,因为常年干体力活,身板比同龄人结实不少,但脸上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疲惫。此刻,他那张平时显得有些混不吝的脸上,却满是复杂的神色,有感激,有局促,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柱子哥,快进来坐。”李建国侧身将他让进屋里。
傻柱走进来,显得有些拘谨,双手下意识地搓着衣角,目光扫过屋内,最后落在李建国脸上,嘴唇动了动,才瓮声瓮气地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建国兄弟……雨水……雨水都跟我说了。读书……还有书包、本子……还有中午的饭……我……我……”
他似乎不擅长说感谢的话,憋得脸都有些红了,最终猛地对着李建国鞠了一躬,声音提高了些:“谢谢你!太谢谢你了!这份恩情,我何雨柱记一辈子!”
李建国连忙扶住他:“柱子哥,你这是干什么?快别这样。雨水叫我一声哥,我力所能及帮一把,是应该的。再说了,当初我和岚韵难的时候,院里也就你和雨水没看笑话(虽然傻柱自顾不暇,但至少没落井下石),这情分我记着。”
他拉着傻柱在炕沿坐下,给他倒了碗水。傻柱接过碗,却没有喝,只是紧紧握着,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显然情绪还没有平复。妹妹能上学,能吃上饱饭,这对他而言,是天大的恩情,压在他心头那块关于妹妹前途的巨石,仿佛被李建国轻轻搬开了。
李建国看着他这样子,心里也叹了口气。傻柱本质不坏,就是性子轴,容易被忽悠,加上父亲跑路、生活重压,才让他变得有些偏执和易怒。他决定趁这个机会,多了解一些情况,看看能不能拉他一把。
“柱子哥,别光谢我。说起来,我还有点事想问你呢。”李建国岔开话题,用闲聊的语气说道,“我记得,何大叔走之前,你好像是在‘泰丰楼’跟着赵师傅学厨艺吧?那会儿街坊都说你有点天赋,将来准是个好厨子。怎么现在……跑去码头扛大包了?这活儿太耗人,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提到这个,傻柱脸上的感激之色褪去,换上了一层晦暗和愤懑。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和不甘,闷声道:“别提了!还不是因为我爹那档子破事!”
他灌了一大口水,仿佛这样才能压下心头的火气,开始倒苦水:“我爹跟那白寡妇跑了之后,我带着雨水去保定找过他一次。那地方……唉,反正没落着好,灰溜溜地回来了。回来没两天,一大爷……就是易忠海,他来家里找我,说我师傅赵师傅让他带个话。”
傻柱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屈辱:“一大爷说,我师傅嫌我家里出了这么档子不光彩的事,觉得我心思不定,怕我带累了他的名声,要……要跟我断绝师徒关系!让我以后别再去找他,也别再提是他徒弟!”
他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发白:“我当时就火了!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我学手艺的时候哪点不认真了?凭什么就这么把我踹了?!我一气之下,也没再去泰丰楼问个明白,觉得去了也是自取其辱!不就是学厨吗?离了他赵胖子,我何雨柱还能饿死不成?然后就到处找零工,捡破烂,好歹把雨水拉扯到现在。”
李建国静静地听着,心中已然明了。易忠海!果然又是这个老阴比在中间作祟!什么赵师傅嫌弃傻柱家里不光彩,八成是易忠海编造的谎言!其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切断傻柱在厨艺上的前途,让他只能困在院里,更加依赖他易忠海那点“恩惠”,方便日后掌控和养老!
好毒辣的心思!断人前程,如同杀人父母!
李建国压下心中的冷意,没有立刻点破易忠海,而是引导着傻柱思考:“柱子哥,你就没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傻柱愣了一下。
“嗯。”李建国点点头,分析道,“第一,赵师傅收你为徒,是看中你这个人有灵气,肯吃苦。你爹的事,说到底跟你学厨艺有什么关系?赵师傅是厨子,收的是学手艺的徒弟,又不是招上门女婿,还要查祖宗三代?”
“第二,”李建国继续道,“断绝师徒关系,这在老辈人眼里是天大的事。就算赵师傅真有这个意思,按规矩,是不是也得把你叫到跟前,当面说清楚,甚至可能还得有个简单的仪式,哪能就这么轻飘飘地让院里一个邻居带句话就算了?这不合规矩,也不符合赵师傅那种老派人的作风。”
傻柱听着,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眼神里露出了思索和疑惑的神色。他当时正在气头上,又年轻冲动,根本没往深处想,只觉得是师傅势利眼,看不起他了。现在被李建国这么一分析,也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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