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过后的第一个周日,凌晨四点。
李建国站在空间的黑土地上,眼前是堆积如山的物资。左边是粮食区:一袋袋空间产出的小麦、玉米、稻谷,品质远超市面上能买到的任何品种。右边是肉类区:整扇的猪肉、处理好的鸡鸭、风干的野味,都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这些都是他过去一年多通过黑市交易积攒下来的“存货”。
但今天,他要做一个重大的战略调整。
事情的起因是三天前,在图书馆翻阅《人民日报》时读到的一篇社论。社论题目是《加强市场管理,巩固社会主义经济》,文中明确提到“要坚决打击投机倒把活动,维护国家计划经济的严肃性”。虽然措辞还算温和,但李建国嗅到了风向的变化。
1953年,第一个五年计划已经开始,国家对经济的管控只会越来越严格。他那些通过黑市变现空间物资的行为,短期看是敛财捷径,长期看却是巨大的风险。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有了更稳定的收入来源——丰泽园的报酬、写技术文章赚的稿费,以及未来可能的工程师工资。
钱,够用就行。但安全,却是无价的。
更重要的是,随着大学生活的深入,李建国的眼界已经不同了。他看到了这个国家真实的工业基础——薄弱但充满希望;他看到了技术人才的匮乏——珍贵但急需培养;他看到了知识的重要性——在图书馆那些泛黄的书页里,藏着改变未来的钥匙。
“是该转型了。”李建国轻声自语。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清点空间里的现金和硬通货。经过一年多的积累,空间茅屋的角落里已经堆了八百多元现金、十二根小黄鱼、三十多枚银元,还有一批用物资换来的邮票、老钱币。这些足够他和妹妹未来几年的生活开支,甚至可以在适当时机进行一些合法投资。
第二件事,是处理掉大部分容易腐坏的鲜货。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会通过几个信得过的老渠道,将空间里积压的肉类、鸡蛋等一次性出货,从此大幅减少交易频率。只保留那些耐储存的粮食和干货作为战略储备。
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事——重新规划空间的用途。
李建国走到茅屋前,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屋内,医书和武术典籍占据了一面墙,另一面墙原本空着。他意念微动,空间里的木材自动加工、组合,很快,一排崭新的书架出现在空墙上。
这不是普通的书架。每个格子的尺寸都经过精心设计,可以放下不同开本的书籍、期刊、图纸。书架旁还出现了一张宽大的榆木书桌,上面有笔架、砚台、放大镜,甚至还有一台这个年代罕见的德国产旧式打字机——这是他在信托商店淘到的宝贝,花了十五元。
“从今天起,这里的首要功能是‘知识库’。”李建国对着空荡的茅屋说,仿佛在宣告一个庄严的决定。
元旦假期这三天,他已经开始了行动。通过大学图书馆的关系,他找到了影印国外科技期刊的渠道——这在这个年代是极少数科研单位才有的特权。但他有办法:找到负责影印工作的老师傅,用两瓶空间药材泡制的药酒和五斤上好腊肉,换来了“帮忙影印一些学习资料”的承诺。
当然,他很谨慎。提出的影印清单都是经过筛选的:美国《机械工程》杂志中关于机床设计的文章、英国《冶金学刊》里关于合金钢的论文、苏联《拖拉机与农业机械》上的技术图纸……每一份都是公开出版物,每一份都与他的专业相关。
昨天下午,他拿到了第一批成果:十七份影印件,纸张粗糙,油墨味道浓重,但上面的每一个公式、每一张图纸,都是这个时代中国急需的技术资料。
此刻,李建国将这些影印件一份份整理好,在书架上分类摆放。他在每份资料首页都贴了自制的标签,用钢笔注明:来源期刊、出版时间、核心内容、参考价值等级。
做完这些,天色已经微亮。现实世界快五点了。
李建国没有离开空间,而是走到那口灵泉井边,打上一桶水。井水在黎明前的微光中泛着莹润的光泽,他舀起一瓢喝下,清凉甘甜的水流顺着喉咙而下,疲惫一扫而空。
他站在井边,环顾这个属于自己的小世界。
十亩黑土地依然肥沃,作物在自动生长;养殖区的禽畜在晨曦中苏醒;新建的书架静静立在茅屋里,等待着被更多知识填满。
“重心转移。”李建国对自己说,“从囤积物资变现,转向囤积知识和技术。从追求短期利益,转向布局长期发展。”
这个决定意味着,短期内他的“外快”会大幅减少。但他算过账:丰泽园每月客串两次,能有二十到三十元收入;给《农业机械》杂志投稿技术文章,一篇有五到十元稿费;加上之前积攒的老本,足够支撑兄妹俩过上体面的生活。
而知识储备的收益,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是未来最大的资本。当别人还在为眼前的温饱挣扎时,他已经在为五年后、十年后的技术突破做准备。那些外文期刊上的前沿技术,可能现在用不上,但等到国家需要时,他就是少数能读懂、能消化、能转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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