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娘子,这里有二十文,能帮忙救救她们吗?”
陶岁岁好奇:“里正,你们白月村没有大夫?”
“我们只有邻村有大夫,但邻村那大夫没跟我们一起走。”
里正抓着手里的荷包,神色纠结。
“安婆的儿子去服徭役,发生意外去世。这祖孙俩相依为命,要是把命折在这儿,那可怎么办?”
陶岁岁迟疑,这时听到里正媳妇白氏在喊。
“当家的,怎么办啊,安婆和二丫快不行了。”
里正局促:“陶娘子,求你了。”
“里正知道我是大夫?”
“我方才看见你们驴车里面有仙灵脾,这不懂行的人,是不知道仙灵脾是草药的。”
陶岁岁被看穿,“好,那我试试,但你们得签同意书。”
“同意书?”
“我只说尽力而为,出了事,可别找我麻烦。”
“好好好,我答应。”里正眼下也找不到别的大夫,“陶娘子,来,药费给你。”
陶岁岁接过,跟着道:“文轩,把我的药箱拿出来。”
“好。”
守在驴车旁边的苏守田,快速将油布下包裹的木药箱拿过来。
陶岁岁看了苏明远和苏沐言一眼:“夫君,你们搭把手,把她们放到阴凉处。”
苏明远和苏沐言点头。
将祖孙俩抬到一棵大树下。
“阿娘,你和姨娘帮忙把她们的衣服解开。”
“好。”
“谁有手帕,给我一块?”
里正帮忙从白月村的村民手里拿了一块,递给了陶岁岁。
陶岁岁又用水囊里的水浸了手帕,递给姚青竹:“阿娘,给他们擦身体降温,尤其是脖子和腋下。”
做完这一切,陶岁岁又把提前准备的中暑药丸拿出来,卸掉下巴,拿水给祖孙俩喂下。
里正担忧地问:“陶娘子,人怎么样了?”
陶岁岁谨慎,她没把话说满:“先等人清醒。”
“好。”
在云安村,家里就断水了,连着几日,就是这种高温天气。
坐在院子阴凉处,蚊虫叮咬,尚且难忍。
更别提在山里。
陶岁岁把水囊里的水喂给祖孙俩的时候,发现里面的水早就一滴不剩。
“娘子,用我的。”苏景年把自己的水囊递出。
从云安村到现在,他始终没有喝过一口水囊的水。
就是担心娘子和兄弟们没有水喝。
陶岁岁看了他一眼:“不用,她们昏迷,也喝不了水。”
她起身,将水囊塞到苏景年的手里:“一口没喝,也想昏迷不醒?”
苏景年经这么一吓,急急忙忙把水囊的水往嘴里喂。
喝了许久,一滴没喝进去。
苏文轩没脸看:“景年,反了。”
“……”苏景年急忙点头,打开盖子,往嘴里狠狠灌水。
甚至速度太快,都打了一个嗝。
苏景年从未如此失态,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祖孙俩在擦拭下,悠悠醒来。
看到里正,跟着就要跪下。
被里正伸手拦住:“别谢我,是这位陶娘子救了你,对了,我还用了你们二十文抚恤费,付给这位陶娘子药费。”
“只要能救我们祖孙的命,别说二十文,就是五十文我也愿意给。”
那老妇人说着,揽着自己的孙女,就朝陶岁岁磕头。
陶岁岁赶忙将人拉起来:“安婆婆,不客气,既然收了钱,那我自然要竭尽全力为你治病的。”
她跟着说,“天气热,你们这是中暑了,等出发的时候,要多注意。”
安氏又跟着鞠躬哈腰。
陶岁岁及时拦住了她。
山里路不好走,休息过后,大家就准备出发了。
他们一家人跟在队伍的后面。
途中,姚青竹挽着陶岁岁的胳膊,还好奇地打听:“岁岁,你那逃荒守则里边,不是说了,不跟别人一起走么?”
“阿娘,这几日,我算看出来了。逃荒的人多,就算不跟我们云安村的人走,也会遇到其他村的人。”
姚青兰:“岁岁,其实不是自己村的人也好,大家都不了解咱们。”
姚青竹也跟着道:“你姨娘说得没错,不熟悉,就不容易拿捏咱们。”
“我也是这么想的。”
陶岁岁想,不管怎么说,翻越这座大山,都是他们必经之路。
一切等出了山再说。
越往山里走,道路就越窄,加上杂草丛生,驴车不好过。
白月村好多村民不得不卸掉板车,提着东西艰难前行。
姚青竹提议:“岁岁,咱们一家人把这些东西分了吧,一人拿一点儿,守田也能休息休息。”
“不用,阿娘,我力气大得很。”
苏守田把东西挂在胳膊上,脖子上,腰上。手里还拎了几包。
要是旁的人,拎这么多东西,肯定要累得倒地。
可偏偏老三无所畏惧。
他整个人看起来活力四射,甚至有一种,能举着那些粮食和包袱,在山林里快速穿梭似的。
逃荒时,能有这么一个力大无穷的人,简直是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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