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多拉的桨叶划破威尼斯的晨雾,将波光粼粼的水道分成两道银练。秦小豪一行的船只穿过狭窄的水巷,两旁的彩色小楼临水而建,斑驳的墙面上爬满绿色藤蔓,阳台上晾晒的衣物随风轻摆,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湿与咖啡的醇香,与萨尔茨堡的山野气息截然不同。
威尼斯文化遗产保护局的负责人索菲亚·罗西早已在叹息桥旁的码头等候。她身着米白色亚麻衬衫,搭配深蓝色阔腿裤,脚上的皮质船鞋沾着些许水渍,神情焦虑却难掩优雅。“秦先生,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她握住秦小豪的手,掌心带着海风的微凉,“叹息桥是威尼斯的灵魂地标,已有421年历史,可现在……”她话音哽咽,抬手指向不远处的桥梁。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叹息桥静静横跨在总督府与监狱之间,这座长11米、宽2.7米的封闭式石桥,由产自意大利卡拉拉的白色大理石砌筑而成,桥身两侧的拱券曲线优美,原本洁白的石材此刻却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斑驳痕迹。走近细看,石质表面坑洼不平,仿佛被无数细针密密麻麻穿刺过,部分区域的石材呈现出黄褐色的锈迹状斑纹,桥身与基座的衔接处更是出现了宽达0.9厘米的缝隙,用手轻推桥栏,能感受到轻微的晃动。
“问题比我们预想的更严重。”索菲亚引领众人走上桥身两侧的步道,声音低沉,“威尼斯是座建在泻湖上的城市,叹息桥长期处于高湿度、高盐雾的环境中,加上近年来酸雨频发,石材遭受了双重侵蚀。过去三年,桥身石材的腐蚀速率加快了3倍,仅去年就有12块大理石构件出现剥落,桥身的倾斜度已达0.18度,再这样下去,这座承载着无数历史记忆的桥梁可能会在五年内坍塌。”
苏晚晚立刻展开全套检测设备,将便携式盐度检测仪贴近石材表面,仪器屏幕瞬间跳出数据:“石材表面的盐分浓度达0.8%,是正常环境下的16倍,主要是氯化钠和硫酸镁,这些盐分在石材孔隙中结晶膨胀,会直接撑裂石材结构。”她又启动超声波探测仪,“石材内部的孔隙率已达15.3%,比原始状态增加了87%,部分区域形成了贯通的毛细孔道,海水和酸雨能直接渗入石材内部,加速腐蚀。”
她切换到成分分析模式,眉头微蹙:“卡拉拉白大理石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钙,长期与海水里的氯离子、硫酸根离子反应,生成了易溶于水的氯化钙和硫酸钙,导致石材表面粉化剥落;同时酸雨的酸性物质破坏了石材的晶体结构,让大理石的硬度从原来的3.5莫氏硬度降至2.1,用指甲都能划出痕迹。”
李工蹲下身,用镊子轻轻取下一小块剥落的石材碎屑,放在放大镜下观察:“你们看,这些碎屑内部布满了微小的裂隙,像是被白蚁蛀过的木头。”他用硬度计在桥身侧面的隐蔽处轻轻按压,“石材表面的粉化层厚度达0.8厘米,已经完全失去强度,而内部的腐蚀深度至少有3厘米,传统的表面修复根本无法解决问题。”
他站起身,指向桥身与基座的衔接处:“更棘手的是,衔接处的传统金属连接件已经完全锈蚀,铁锈体积膨胀,将石材撑裂,形成了现在的缝隙。之前我们尝试过用密封胶填补,但盐雾和水汽会很快侵蚀密封胶,导致粘结失效,不到半年缝隙就会重新出现。”
秦小豪走到桥中央,俯瞰着桥下缓缓流过的海水,桥身的影子在水中微微晃动。他用手触摸着斑驳的石材表面,粗糙的质感中带着潮湿的凉意。“叹息桥的核心问题是‘盐蚀内侵、结构松动、粘结失效’,”他转头对众人说,“与琉森廊桥的水下腐蚀、萨尔茨堡城堡的山体侧压不同,这里的腐蚀是全方位的,既要处理表面的粉化层,又要清除内部的盐分,还要解决高湿高盐环境下的粘结和防护问题,难度不亚于前两次修复。”
索菲亚递过来一份厚厚的档案:“这是叹息桥的修复记录,从19世纪至今已经修复过7次,最近一次是在2010年,当时采用的是石材表面打磨和涂层防护,但不到五年就出现了更严重的腐蚀,打磨反而让石材的保护层变薄,加速了内部侵蚀。”
秦小豪翻阅着档案,结合现场检测数据快速梳理思路:“我们的方案是‘脱盐加固-结构修复-防腐粘结-长效防护’四步修复法。第一步,通过真空脱盐技术清除石材内部的盐分,从根源上阻止腐蚀;第二步,修复石材表面的粉化层和裂缝,更换锈蚀的连接件;第三步,使用高盐环境专用的粘结材料,加固桥身与基座的衔接;第四步,采用双层防护体系,确保修复效果能长期维持。”
“脱盐是关键中的关键。”苏晚晚补充道,“我们采用光伏驱动的真空脱盐设备,在石材表面铺设专用的脱盐垫,通过真空负压将石材内部的盐分和水分抽出,同时注入不含盐分的去离子水,反复冲洗置换。脱盐设备采用模块化设计,每个模块覆盖1平方米的面积,配备独立的光伏驱动泵,确保脱盐过程均匀高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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