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之事,暂且不提。”黄辰终于开口,语气平淡无波,“我此番回来,只想弄清楚几件事。我母亲的真正死因,当年‘灵根残缺’的真相,以及……家族传承的《万道诀》,究竟该如何处置。”
他直接点明核心,毫不迂回,让黄天雄脸上那和煦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黄天雄很快恢复笑容,连连点头,“辰儿心中有所疑虑,实属正常。你放心,既然你回来了,一切都会查个水落石出!至于《万道诀》……”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语气更加恳切,“此乃我黄族镇族之宝,唯有真正的天骄方可继承。辰儿你既能施展万道诀真意,足见天赋回归,甚至更胜往昔!此事,二叔定会全力支持你,重列门墙,参悟全篇!”
他一边说着,一边侧身虚引:“辰儿,清寒姑娘,一路劳顿,想必辛苦了。二叔已在‘万道宫’备下薄宴,为你二人接风。族中几位核心长老也在等候,我们先过去,边饮宴边叙话,如何?”
他姿态放得极低,安排周到,仿佛真心实意要弥补黄辰。
黄辰看了他一眼,又扫过广场上那些沉默肃立的护卫与长老,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也好。那就……叨扰二叔了。”他淡淡应道。
“哈哈,自家人,何来叨扰!请!快请!”黄天雄大笑,亲自在前引路。
一行人离开传送广场,登上早已备好的、由四头灵角仙鹿牵引的华贵车辇,朝着灵城核心区域的“万道宫”驶去。
沿途,街道宽阔整洁,建筑华美,灵气化雨,灵禽飞舞,一派仙家气象。不少黄族子弟驻足观望,对着车辇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看向黄辰的目光充满了好奇、震惊、乃至一丝莫名的敬畏。显然,悬空屿外的事情,已经传回了祖宅。
慕清寒坐在车辇中,透过珠帘观察着这座辉煌的灵城,心中却无半分放松。她能感觉到,这看似祥和的仙境之下,隐藏着无形的压力和无数窥探的目光。黄天雄的热情款待,更像是一张精心编织的、柔软而危险的网。
黄辰则闭目养神,仿佛对周围一切浑然不觉。但他的神识,却早已如同水银泻地,悄然覆盖了方圆数里,感知着每一道气息的波动,每一处阵法的流转,乃至……这座灵城地底深处,那隐隐传来的、与万道诀同源,却又透着一丝邪异与躁动的能量脉动。
车辇穿过数重高大的宫门,最终停在一座巍峨磅礴、通体以“万道玉”砌成、散发着朦胧霞光与浩瀚道韵的巨型宫殿前。这里,便是黄族议事与举行重大典礼的“万道宫”。
宫门大开,仙乐飘飘。黄天雄殷勤地引着黄辰与慕清寒步入大殿。
殿内极其广阔,穹顶高悬,镶嵌着无数星辰宝石,演化周天星斗。地面铺着温润的暖玉,两侧立着数十根雕龙画凤的灵玉巨柱。此刻,大殿两侧的席位上,已然端坐着二十余位气息渊深、最低也是地尊初期的黄族长老,以及一些身份尊贵的核心子弟。上首主位空置,其下首第一位,坐着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枯槁、但双目开阖间精光四射的紫袍老者,气息赫然也达到了地尊圆满,正是黄族当代族长——黄正阳。黄天雄的位置,则在族长下首第二位。
所有人的目光,在黄辰踏入大殿的瞬间,齐刷刷地聚焦过来。惊讶、审视、疑虑、冷漠、乃至一丝隐藏极深的敌意,交织成无形的压力,弥漫在空气中。
“辰儿,快来见过族长与诸位长老。”黄天雄笑着招呼,引着黄辰上前。
黄辰神色不变,对着上首的族长黄正阳微微颔首:“黄辰,见过族长。”
他并未行大礼,态度不卑不亢。
族长黄正阳深深看了黄辰一眼,枯槁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缓缓开口道:“归来便好。入座吧。”
黄天雄连忙将黄辰与慕清寒引至早已备好的、位置颇为靠前的席位落座。随即,他拍了拍手,早已准备好的珍馐美馔、琼浆玉液如流水般呈上,身着霓裳的侍女翩跹起舞,仙乐再起,一时间殿内气氛似乎热烈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黄天雄端起玉杯,起身笑道:“今日辰儿归来,实乃我黄族一大喜事!诸位,让我们共饮此杯,欢迎辰儿回家!”
众长老见状,不管心中作何想法,也都纷纷举杯。
黄辰也举杯示意,却未饮,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黄天雄。
黄天雄饮尽杯中酒,脸上泛起一丝“酒意”,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推心置腹”:“辰儿啊,你既已归来,又身负万道诀真传,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只是……这万道诀毕竟是我族不传之秘,传承有序。当年你离去时,并未留下传承印记,如今虽施展出万道诀气息,但族规森严,需经‘万道池’洗礼,验证功法本源纯净,并重新烙印族徽,方可正式重归族谱,享有继承权。”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幽光,继续道:“二叔知你心急,已与族长及诸位长老商议,特事特办,明日便为你开启‘万道池’,举行洗礼仪式!只要通过洗礼,验证无误,你便是名正言顺的黄族嫡系,过往一切,既往不咎,且族中资源,任你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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