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温吞如烛，将内丹烤得泛起一层油光，暗紫色的粉末簌簌落下，落在铺着腐毒土的玉盘里，堆成一小撮，刚好够今日的量。他不敢多烤，怕粉末太粗，伤了丹田的毒元——这是三个月摸索出的规矩，化神级内丹的毒力烈，必须烤成绵密如尘的粉末，才能被毒元稳妥吸收。
“呼……”他轻轻吹了吹粉末，确保没有结块，才用玉勺舀起半勺，混进新熬的毒精露里。毒精露是用裂隙最浅处的毒瘴凝练的，性子最温和，像温水调蜂蜜似的，刚好中和内丹粉末的燥性。
神识沉入丹田，那枚拇指大的毒元正静静悬浮着，暗紫色的光晕比上月又凝实了些，边缘泛着淡淡的金边——那是每日用毒晶粉末打磨的成果。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毒精露，像涓涓细流般渗向毒元。
毒元轻轻震颤，像渴极了的婴儿，一点点吮吸着养分。没有冲撞，没有刺痛，只有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暖意，从丹田蔓延至四肢百骸。王小胖甚至能“看”到，毒元表面的每一粒微尘（内丹粉末）都在被毒元的光晕融化，化作最精纯的毒力，让毒元的体积以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速度，微微涨了一丝。
这一丝，耗费了整整六个时辰。
期间，有三头四阶毒魔撞破结界，他只是抬了抬指尖，三道毒火副魂便飞了出去，没半柱香就拖着毒魔的尸身回来，内丹被随手扔进储物袋——现在的他，连处理杂兵都懒得动真格，生怕打断丹田的“进食”节奏。
联盟送补给的修士又来了，见他对着玉盘里的粉末出神，忍不住凑过来：“王哥，您这一勺粉末，够我换十颗元婴期丹药了，就这么喂给丹田？”
“不然呢？”王小胖头也不抬，正用针尖挑出粉末里的一粒杂质——那是毒蟒内丹里混着的一丝兽性残念，必须挑干净，否则会污染毒元，“慢工出细活，这毒元要是长歪了，往后炼到第九层，喷出来的万毒本源都带杂味。”
修士咋舌，又指着他腰间的守将令：“镇魔塔那边发了新公告，说北境裂隙缺人手，巡视使功勋加倍，您不去试试？”
“不去。”王小胖指尖的针尖划过毒元，帮它“顺”了顺边缘的褶皱，“这儿的毒磨得顺，换个地方，怕是要前功尽弃。”
他是真不急了。以前总想着快点变强，快点攒功勋，可第五层磨了快一年，反倒磨出了耐心——就像黑瘴裂隙的毒瘴，日复一日地浸蚀岩石，看似没动静，百年后却能把坚石化成腐土。修炼万毒体，不就该这样？
又过了三月，毒元终于长到核桃大小，暗紫色的光晕里，隐约能看到一丝流动的金纹——那是化神级内丹的精华与毒元彻底融合的迹象。王小胖试着运转功法，毒元轻轻一转，一股凝练的毒力便顺着经脉流遍全身，比之前的散毒力强了三倍不止，且收放自如，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毒力外泄腐蚀东西。
“嗯，有点样子了。”他笑了笑，将剩下的化神初期内丹收进储物袋，“再磨一年半载，该准备第六层的‘混元毒力’了。”
溶洞深处传来毒蟾的低吼，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伴奏。王小胖望着修炼台上的腐毒土模型，上面的经脉纹路已被毒力填得满满当当，泛着温润的光泽。
慢慢磨吧。
反正黑瘴裂隙的毒够多，时间也够。
联盟送补给的修士又来闲聊，见他桌上的玉盘里，三个月前堆的内丹粉末才下去小半，忍不住笑：“王哥，您这毒元是金疙瘩做的？喂得比婴儿还精细。”
王小胖正用银针挑出毒元边缘一丝极细的杂色（那是上次处理腐骨老魔时，不小心沾的魔气），闻言头也不抬：“金疙瘩哪有它金贵？”他指尖一弹，银针带着杂色飞出，落在玄阴玉上，瞬间被腐蚀成灰，“这玩意儿要是掺了杂质，将来炼混元毒力时，就不是融合，是炸锅了。”
修士咋舌，又递过一张传讯符：“柳前辈托我带给您的，说万毒谷那边找到了些‘混沌毒云’的残片，问您要不要。”
王小胖接过符，扫了眼便收起：“让他先存着。”混沌毒云是第九层的材料，现在想太早，“等我这毒元磨成了实心的，再去想那些。”
识海内，第三分身正用魂纹环的光晕，一点点“熨”毒元的内壁。那光晕比以前淡了不少，却更精纯，每一次拂过，都能让毒元的质地更匀净。这活儿磨神魂，可第三分身做得耐心，像在雕琢一件稀世的玉器。
半年后，毒元终于长到拳头大小，光晕沉得像块暗紫金锭，表面光滑如镜，再没有一丝杂色。王小胖试着让它快速旋转，毒元转得如风轮，却没带起半分多余的毒力，所有力量都被牢牢锁在光晕里——这是“实”了，再没有空隙可填。
他缓缓收功，指尖抚过丹田，那里温热如炉。
“第五层……总算磨透了，六年修炼完第五层，这也就是胖爷我了。”
窗外的毒雾不知何时散了些，露出一角灰蒙蒙的天。王小胖望着溶洞深处，那里的毒魔气似乎在等着他——第六层“混元毒力”，该开始了。
磨了两年的第五层，慢是慢了点，可这根基，稳得能扛住大乘期的天劫。
值了。
王小胖坐在黑瘴裂隙的闭关室里，指尖捻着一枚刚凝结的毒晶——这是用丹田毒元边角料炼的，晶体内隐约能看到一丝阴水的幽蓝与阳火的赤红在纠缠，像极了他万毒元婴里的法则虚影。
第六层“混元毒力·融合”的关键，是将不同属性的毒力揉成一团。原典说要收寒毒、炎毒、腐毒，可他的万毒元婴早就自带三种更霸道的“毒法则”：阴水法则化的寒毒能冻裂神魂，阳火法则化的热毒能焚尽肉身，噬魂法则化的魂毒专啃灵识——这三样，本就是毒的极致形态，若能融合，怕是比原典记载的混元毒力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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