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身体脱离岩壁,没入裂缝前那扭曲光影的刹那——
嗡!嗡!嗡!
三声叠加的、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的恐怖尖啸,自身后传来!紧接着,是无边无际、吞噬一切的惨白!
白夷三艘战舰,主炮齐射!
恐怖的光与热,瞬间淹没了我们方才所在的整片岩壁,也追着我们的尾迹,狠狠灌入了这道巨大的裂缝入口!
轰隆隆隆——!!!!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爆炸与崩塌!我们如同狂风中的三片落叶,被身后涌来的、混合着毁灭性能量、熔融岩石与电离空气的恐怖洪流,狠狠拍进了裂缝深处!护体的、仅存一丝的“次钥”光晕,如同肥皂泡般瞬间破碎!晶石本身传来一声轻微的、仿佛琉璃碎裂的“咔嚓”声,彻底黯淡下去,从我掌心无力滑落,坠入下方无尽的黑暗。
剧痛!仿佛每一寸骨头都被碾碎,每一寸肌肤都被剥离!耳中只有无穷无尽的轰鸣与尖锐的耳鸣,眼前是破碎的、颠倒的、混杂着惨白、暗红与绝对黑暗的光影乱流!身体不受控制地翻滚、撞击、下坠!口中、鼻中、耳中,同时涌出温热的液体,带着浓烈的铁锈味。
要死了吗?
意识在无边的痛楚与虚无的边缘沉浮。然而,一股极其微弱、却坚韧无比的暖流,突然从胸膛正中——那枚一直贴身佩戴、早已失去光泽的、由“守墟”赠予的、与“静墟”常服同源的玄色玉佩(非嬴政那枚)中渗出,迅速流遍四肢百骸。这股暖流并不强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定”力,勉强护住了心脉与识海最后一丝清明,也让我们在狂暴的乱流中,没有立刻被撕碎神魂。
同时,下坠的过程中,身体似乎撞破了数层极其粘稠、充满阻力的、如同胶质般的能量屏障,每突破一层,外界的轰鸣与混乱就减弱一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凝滞、仿佛连时间都变得缓慢的……死寂。
不知翻滚、下坠了多久,也许只是数息,却仿佛漫长到永恒。终于——
砰!砰!砰!
三声沉闷的撞击,几乎不分先后。我们重重摔在了一片坚硬、冰冷、布满细碎砂砾的地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眼前彻底一黑,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猛地喷出,意识险些彻底沉入黑暗。但我死死咬住舌尖,用剧痛刺激着即将涣散的意志,强行撑住。
没有立刻死去。我们……还活着?掉到裂缝底部了?
我挣扎着,试图撑起身体,但手臂传来钻心的剧痛,似乎断了。我闷哼一声,侧过头,吐出嘴里的血沫和砂砾,模糊的视线艰难地聚焦。
这里,并非预想中的、裂缝底部的碎石堆。而是一个……奇异的空间。
头顶极高处,是那道被我们撞入的裂缝入口,此刻已缩成一道细长的、散发着微弱惨白与暗红余烬的“光带”,遥不可及。而我们所处的“地面”,并非岩石,而是一种光滑如镜、呈现出暗沉银灰色的、非金非石的奇异材质,表面布满了极其细微的、如同电路板般的、流淌着黯淡蓝光的纹路。这些纹路向着四周延伸,没入无边无际的、被一种柔和但恒定的、源自材质本身的微光所照亮的黑暗之中。
空间极其广阔,高不知几许,宽不见边际。空气冰冷、干燥,带着浓烈的金属与臭氧气息,却没有外界的能量乱流与墟灵侵蚀。一片绝对的、死寂的、冰冷的“静”。
我们摔落的地方,似乎是这片巨大银色“地面”上一个相对平坦的区域。不远处,散落着一些扭曲变形的、与星槎风格类似的金属残骸,以及几具早已化为枯骨、服饰与“静墟”或星槎乘员皆不相同的遗骸。而在我们正前方,约百丈开外,银色地面的“尽头”,赫然耸立着一面……墙。
一堵巨大到无法形容、高不见顶、左右延伸至视野尽头的、完全由那种暗沉银色材质构成的、光滑如镜的墙。墙体表面,同样布满了更加复杂、更加宏大、如同活物般缓缓流淌变幻的暗蓝色光纹。而在墙体正中央,与我们视线平齐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向内凹陷的、直径超过十丈的圆形结构。
那圆形结构并非简单的凹坑,其内部层层嵌套着无数更加精密、更加繁复的几何图案与流转的光带,中心处,是一个深邃的、不断缓缓旋转的、仿佛能吸走所有光线的暗蓝色漩涡。漩涡的中心,一点极其微小、却散发着令人灵魂悸动的、纯粹暗金色的光芒,正在以一种与山巅脉动完全同步的、沉重到让整片空间都随之震颤的节奏,明,灭,明,灭……
“海眼之芯”……的入口?控制节点?还是……囚笼的“锁”?
我们竟然阴差阳错,被白夷的炮火轰击,直接炸进了“归寂山”的内部,来到了这疑似“海眼之芯”的真正门户之前!
然而,还未等我们从这突如其来的、戏剧性的“抵达”中回过神来,一阵轻微的、却异常清晰的“咔嚓”声,从我身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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