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这一个拥抱,一句道歉,比任何雷霆之怒都更具威力。
姜王后瞬间就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的倔强和怨气,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给一下子击碎了。
她的眼眶一红,眼泪不争气地就掉了下来。
她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丈夫如此温情的对待了?
自从他登基为王,他就越来越威严,越来越遥远。他们之间,只剩下君臣,只剩下礼法。
“大王……”姜王后哽咽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选秀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帝辛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语气充满了歉疚,“是孤的错,孤没有提前跟你商量。”
【对对对,就是这个调调!先认错,态度要诚恳!女人嘛,哄一哄就好了。爹,你这方面还是有天赋的嘛!】殷泽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心里给帝辛的表演打着分。
帝辛没理会怀里这小家伙的吐槽,继续他的深情表演。
“孤知道,在你们所有人眼里,孤现在就是一个自甘堕落的昏君。孤杀了费仲尤浑,你们以为孤要改过自新,结果孤转头就去选秀,你们一定很失望,对不对?”
他放开姜王后,目光扫过她,又扫过旁边站着,一脸不知所措的殷郊和殷洪。
两个少年被他看得低下了头。
他们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可是……”帝辛话锋一转,声音里透出一股深深的疲惫和无奈,“你们有没有想过,孤为什么这么做?”
他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揉了揉眉心,长长地叹了口气。
“自从孤登基以来,日夜操劳,不敢有丝毫懈怠。平定东夷,镇压叛乱,整顿吏治……孤自问,没有辜负先王的托付,没有辜负这大商的江山。”
“可是,孤太累了。”
帝辛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不堪重负的男人,在向家人倾诉。
“尤其是杀了费仲和尤浑之后,孤看着满朝文武,看着那些或敬畏,或恐惧的脸,孤突然觉得很孤独。孤是人王,但孤也是人,孤也会累,也想歇一歇。”
“孤选秀,或许……或许只是一时糊涂,想放纵一下自己。或许,孤只是想看看,当孤不再是那个英明神武的君王时,还有谁,会留在孤的身边。”
这番半真半假,充满了脆弱和迷茫的话,瞬间就击中了姜王后和两个王子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帝辛。
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威严霸道的人王,而是一个会累、会孤独、会犯错的丈夫和父亲。
姜王后的心,一下子就疼了起来。
她走到帝辛身边,重新为他倒了杯热茶,柔声说道:“大王,是臣妾不好,臣妾不该误会您。您为国事操劳,是臣妾没有体谅您的辛苦。”
殷郊和殷洪也走上前来,对着帝辛跪下:“父王,是儿臣们不孝,误解了父王,请父王责罚。”
帝辛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
“不怪你们。”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仿佛恢复了一些精神,“孤今天来,不是为了责怪谁。孤只是……想跟你们说说话。”
他看向殷郊和殷洪,眼神变得温和起来:“孤这些年,忙于国事,确实是忽略了你们。今天召你们来,就是想问问你们,功课学得如何了?武艺练得怎么样了?”
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
帝辛开始像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关心起儿子们的学业和生活。
他先是考校了殷郊的经义,又让殷洪背诵了兵法。
殷郊对答如流,引经据典,显然是下了苦功的。
殷洪虽然有些跳脱,但记性极好,兵法要诀也背得滚瓜烂熟。
帝辛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两个儿子,底子都很好。
【爹,光考这些没用。这些都是死知识。你得问点能看出他们思想的东西。】殷泽的心声适时响起。
帝辛心中一动,放下茶杯,看着两个儿子,突然抛出了一个问题。
“孤问你们,前几日,冀州侯苏护,在城楼题反诗,言‘永不朝商’。你们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置?”
这个问题一出,殷郊和殷洪的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
这已经不是功课,而是国政了。
殷洪性格急躁,抢先说道:“父王,苏护公然反叛,大逆不道!儿臣以为,当立刻发兵,踏平冀州,将苏护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他说得斩钉截铁,眼中满是少年人的锐气和对叛乱的深恶痛绝。
【愣头青,鉴定完毕。】殷泽在心里给了殷洪一个标签。
帝辛不置可否,将目光投向了殷郊。
殷郊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开口:“父王,儿臣以为,此事不应如此草率。”
“哦?”帝辛来了兴趣,“你说说看。”
“苏护镇守冀州多年,并无劣迹。此次突然反叛,事出有因。”殷郊条理清晰地分析道,“其因在于父王您要纳其女入宫。他此举,虽有大不敬之罪,但究其本心,或可说是一位父亲为保护女儿的过激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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