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想杀的，已经不是那些凡间的蛀虫了。

而是昆仑山上，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伪君子！

“太师。”

帝辛看着他，沉声说道。

“孤知道光凭孤的一面之词，你，或许，还不能全信。”

“你有天眼，可辨忠奸，可窥天机。”

“你自己看。”

帝辛指了指自己的头顶。

“你看看我大商的国运，到底如何。”

“你看看我人族的未来，又在何方。”

闻仲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点了点头。

然后他额头上的那只天眼，猛地，爆发出万丈神光！

那神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穿透了那被人为搅乱的天机，看到了那冥冥之中，属于大商，属于人族的，那条命运长河！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

西岐的兵马，攻破了朝歌。

他看到了他截教的万千弟子，一个个，惨死在阐教仙人的手下，真灵，被那封神榜，无情地吸走。

他看到了他的那些师兄弟，九龙岛四圣，罗宣，甚至是赵公明，是三霄娘娘，一个个都身死道消下场凄惨。

他还看到了，他自己。

战死在了绝龙岭。

最后他看到了，那个他效忠了一生，守护了一生的男人，帝辛。

穿着一身华丽的朝服，独自一人，走上了那被大火吞噬的摘星楼。

他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绝望。

只有无尽的，不甘和……悲凉。

“人族……永不为奴！”

那是，他最后，对着这苍天，发出的，不屈的呐喊。

噗——！

闻仲的身体猛地一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额头上的天眼，也随之缓缓闭上，流下了一行，金色的血泪。

“太师！”

帝辛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老臣……无碍……”

闻仲摆了摆手，他看着帝辛，那张总是充满了威严和冷峻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如此复杂的表情。

有震惊，有悲愤，有不甘。

但更多的是一种，大梦初醒般的，恍然。

他终于全都明白了。

他明白了，帝辛为何要自污名声。

他明白了，帝辛为何要行那离经叛道之举。

他明白了，这个年轻的君王，一个人到底，背负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痛苦和压力。

他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在跟那高高在上的圣人，在跟那不可逆转的天命，做着，最悲壮，也最决绝的，抗争！

“大王……”

闻仲的声音，沙哑，而又充满了痛苦。

他对着帝辛，缓缓地，跪了下去。

这一次，他不是以臣子的身份。

也不是以老师的身份。

而是以一个，截教弟子，一个人族修士的身份。

对着这位，人族的末代人王，对着这位，敢于向天挥剑的，不屈的战士。

行最崇高的，道礼。

“大王，臣，明白了。”

“请大王，下令吧。”

闻仲的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无尽的战意和杀机。

“从今往后我闻仲，愿为大王为我截教为这天下人族！”

“死战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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