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归来的陈阳,并未感到丝毫轻松。墨卡托的话语如同加密的箴言,在他脑中反复回响。“航标”派的理念,“锚点”派的保守,以及那个如影随形的“清道夫”,勾勒出“彼岸”内部错综复杂的权力图谱。
他将与墨卡托会面的详细情况,以及自己的分析,再次向韩老做了汇报。这一次,他着重强调了“航标”派可能存在的合作意向,以及“清道夫”带来的威胁。
韩老的回复依旧简洁,却透露出更深的考量:
“‘航标’理念激进,可利用,但不可尽信。‘清道夫’隶属‘仲裁庭’,直接对最高理事会负责,权限极高。楚格峰之事,或可借力打力,引‘清道夫’关注‘锚点’派之‘逾矩’。”
“仲裁庭”?“最高理事会”?
陈阳意识到,“彼岸”的组织结构远比他想象的更为严密和古老。韩老的意思很明确:可以尝试与“航标”派进行有限度的接触,利用他们来牵制“锚点”派,但同时要警惕“航标”派本身的风险。而更妙的一招,是设法让隶属于最高理事会的“清道夫”,将注意力转移到“锚点”派可能存在的违规行为上,从而从内部制造更大的混乱。
这需要极其精妙的操作。
与此同时,李伟团队对楚格峰基地的远程监控有了新的进展。通过对传感器数据和脉冲信号波动的持续建模分析,他们发现基地内部的活动似乎存在一个以96小时为周期的规律性高峰。在这个高峰期间,脉冲信号会出现更明显的波动,外部传感器的微振动也更为频繁。
“像是一次定期的……维护?或者数据同步?甚至是……‘乘客’状态的检查和调整?”李伟推测。
陈阳看着那规律的数据曲线,一个计划逐渐在脑中成形。他需要找到一个方法,在不暴露自身的前提下,轻微地干扰这个周期,制造一个足以引起“仲裁庭”注意的“异常”。
“李伟,如果我们向那个区域定向发射一段极微弱、频段与基地脉冲信号接近、但编码杂乱的干扰信号,持续时间很短,比如就在他们下一个活动高峰来临前……会有什么效果?”
李伟思考了一下:“理论上,如果他们的系统足够敏感,可能会将这视为一次轻微的外部干扰或自然环境波动。但如果干扰的时机恰到好处,恰好与内部某个关键进程重叠,可能会引发系统短暂的‘疑惑’或‘自检’,从而在数据流中留下一个微小的、不自然的‘疤痕’。”
“这个‘疤痕’,外部很难察觉,但内部监控系统,尤其是‘仲裁庭’级别的审查,有可能发现?”陈阳追问。
“如果‘仲裁庭’拥有最高权限的日志审查工具,是有可能发现的。但这风险很大,如果被追踪到干扰源……”
“不需要我们直接发射。”陈阳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还记得那个被我们监控的、与‘珊瑚资本’有关联的瑞士私人银行的数据中转节点吗?想办法,将一段经过伪装的、包含这种干扰指令的数据包,混入他们与楚格峰基地可能存在的正常数据交换流中,让他们的系统‘无意间’成为干扰信号的发射源。”
李伟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一招祸水东引!利用“彼岸”自身的网络节点,去干扰他们自己的重要基地!一旦成功,不仅能在基地内部制造混乱,更能让“仲裁庭”顺藤摸瓜,查到与“锚点”派关系密切的金融节点上!
“这……需要极高的技术,并且要确保绝对无法反向追踪到我们。”李伟感到压力巨大。
“我相信你能做到。”陈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我们目前能做出的、最隐蔽也最有效的一次反击。”
就在李伟团队紧锣密鼓地准备这次隐秘的“信号手术”时,南美那边传来了好消息。吴敏团队经过艰苦的努力,终于找到了关键证据——他们通过一个匿名渠道,获得了一段录音,记录了那个煽动抗议的本地头目与一个神秘中间人的对话,中间人明确指示他如何组织抗议,并承诺后续资金通过巴拿马的空壳公司支付。虽然无法直接证明中间人属于“彼岸”,但结合之前李伟查到的资金流向,已经形成了强大的证据链。
吴敏将这份证据提交给了当地政府和主流媒体。舆论瞬间逆转,当地政府迅速采取措施,逮捕了煽动头目,并解除了对矿区的封锁。“盐湖之心”项目得以重新启动。
这是一次难得的胜利,沉重打击了“彼岸”利用社会舆论进行软性包围的策略。
然而,陈阳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个来自“深度思维”实验室的紧急报告让他再次绷紧了神经。
实验室的首席科学家报告,他们在对“普罗米修斯”项目核心代码进行深度审计时,发现了一段极其隐蔽的、并非项目组编写的“寄生代码”。这段代码深藏在底层架构中,不执行任何破坏功能,却像一只“眼睛”,默默地记录着项目所有的研发日志、关键参数甚至研究员的思维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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