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张绝美的脸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清冷,但眸底却闪过一丝寒意。
密报的内容很简单:皇帝疑心夏启在金陵城所为皆是妖术蛊惑,已秘密派遣心腹钦差,打着“核查万民陈情状真伪”的旗号,实则携御赐毒酒,预备在西北路上一处偏僻驿站,效仿前朝“赐死贤王”的旧例,永绝后患。
她一言不发,转身走出衙署,直奔王府。
听完苏月见的汇报,夏启的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浮现出一抹冷笑:“他想让我死在路上?那我就让他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他看向苏月见:“传令下去,在钦差必经的各个驿站、酒楼,都给我贴满告示,就说:‘为贺天降祥瑞,七王将于三月初三,于城西校场试演自行铁车,与万民同乐!’务必要让钦差的随从‘不经意’间看到。”
苏月见一点头,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
果然,那位一路紧赶慢赶、盘算着如何完成“秘密任务”的钦差大人,在距离金陵还有百里之地时,便听到了这个耸人听闻的消息。
“自行铁车?妖术现世?”钦差顿时迟疑了。
错过这个千载难逢、亲眼目睹“妖术”的机会,回京后若皇帝问起,自己一问三不知,岂非显得无能?
更重要的是,若这妖术真有通天彻地之能,自己贸然动手,万一引来反噬……
权衡再三,他决定暂缓行程,先看看情况再说。
他要亲眼看看,这七皇子到底是在装神弄鬼,还是真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手段!
与此同时,另一张无形的大网,也由铁账房周七悄然撒开。
他顺着“润通号”的线索深挖,竟发现其背后最大的东家,赫然是当朝太子!
他并未声张,而是通过几个可靠的盐引交易渠道,不咸不淡地放出风声:“听闻七王爷财力雄厚,正有意收购几家信誉良好的民间商号,用以组建辐射全国的‘新政物流’,据说润通号就在其考察之列。”
这风声如同一支毒箭,精准地射中了太子的软肋。
他做贼心虚,生怕夏启早已掌握了自己贪腐的证据,收购只是幌子,查账才是真。
惊惧之下,他立刻下达密令,要求润通号连夜将所有秘密资产转移。
这一动,立刻引发了灾难性的后果。
储户见银庄连夜搬空资产,以为即将倒闭,纷纷上门挤兑。
恐慌如瘟疫般蔓延,数日之内,与润通号有牵连的多地商铺因资金链断裂而倒闭,无数百姓血本无归,民怨直冲云霄。
御史台的言官们早已磨刀霍霍,立刻抓住机会,雪片般的弹劾奏章飞入宫中,直指“储君干商,与民争利,败坏纲纪”,东宫势力遭遇了建立以来最沉重的一次打击。
三月初三,金陵城西校场,人山人海。
晴空之下,校场中央,一个覆盖着巨大红绸的怪物静静矗立。
午时三刻,夏启一身劲装,亲自走上高台。
在万众瞩目之下,他猛地拉下红绸!
“轰——”
人群中发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那是一个由黝黑钢铁铸成的怪物,前端是一个滚圆的锅炉,一根高高的烟囱正向外喷吐着淡淡的白烟。
锅炉后方,连接着复杂的连杆和齿轮,驱动着两只巨大的铁轮。
一个工匠紧张地拉动阀门,只听“嗤”的一声,浓烈的白色蒸汽喷涌而出。
“哐当……哐当……哐当……”
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沉闷的轰鸣中,那台简陋的蒸汽牵引机,竟真的靠着自己的力量,缓缓向前滚动了起来!
它身后,还拉着一辆装满了巨石的板车!
全场死寂。
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忽然,人群中一个被父亲扛在肩上的孩童,指着那移动的钢铁怪物,发出一声清脆的尖叫:
“爹爹看!铁牛……铁牛在走路!”
这一声,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水,瞬间引爆了全场!
“天呐!真的会走!”
“神迹!这是神迹啊!”
百姓们疯了一般地向前涌动,高呼着,呐喊着,脸上满是狂热与敬畏。
钦差大人混在人群的后方,面色惨白如纸,端着毒酒的手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他看着那台冒着白烟、拉动千斤巨石的钢铁怪物,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鬼神?若这不是鬼神之力,又是什么?
当晚,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奏被送往皇宫。
钦差在奏折中泣血写道:“……非臣畏死不敢动手,实乃亲见其以火驱铁牛,力能移山。此等手段,匪夷所思,恐……恐其真通鬼神之术,非人力所能及也!”
而在喧嚣散尽的校场上,一个不起眼的身影蹲在那台已经冷却的蒸汽机旁。
阿离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滚烫的排气管,感受着那股灼人的热量。
她在随身携带的册子上,用稚嫩的笔迹写下了一行字:
“原来火也能走路。那以后,人是不是……就不必再跪着了?”
夜色深沉,皇城之内,灯火通明。
当病榻上的皇帝看完钦差那份语无伦次的密奏时,他猛地将奏折砸在地上,枯瘦的手指因愤怒而剧烈颤抖。
“鬼神之术?废物!一群废物!”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眼中迸射出前所未有的暴怒与杀机。
他绝不相信什么鬼神,只觉得自己的皇权,正被这个逆子用一种闻所未闻的方式,进行着最恶毒的挑衅。
“传朕旨意……”皇帝喘息着,声音嘶哑而狠戾,“召集翰林院学士,拟诏!朕要告诉天下人,这不过是些蛊惑人心的淫巧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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