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将是新世界的基石所在。
夏启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从沙盘上那片代表着蛮荒与机遇的平原,缓缓抬起,扫过他最信任的团队。
“传我将令。”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在动力研究院的顶层空间内回荡,“于铁流城以东三百里,黑水河与银矿山交汇之平原,兴建新城。”
温知语心头一跳,上前一步:“殿下,此举耗费巨大,且我等刚刚另立启政台,根基未稳……”
“根基,不是等出来的,是造出来的。”夏启打断了她,走到一张空白的巨大图纸前,拿起炭笔,手腕翻飞间,一条条粗犷而精准的线条开始在纸上延伸。
“新城,命名为‘新启’。”
他的笔尖飞速勾勒出一个颠覆时代认知的城市轮廓。
“城无内外,不分贵贱。中央设‘民议广场’,任何公民皆可在此议政。广场四周,分设工坊、学园、军备、商贸四大区,以环形主干道相连,蒸汽轨道车穿行其间,日夜不息!”
众人围拢过来,看着图纸上那些陌生的分区和布局,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建城,这分明是在平地上创造一个闻所未闻的世界!
“城墙,不用一砖一石。”夏启的笔锋愈发凌厉,“全以钢筋为骨,水泥浇筑!墙体内部中空,预设炮位与了望塔,高三十丈,厚达五丈,本身就是一座攻防一体的超级要塞!”
他画下最后一笔,掷下炭笔,目光如火:“三日后,奠基!我要让天下人都看看,一座真正为人而建的城,该是什么模样!”
命令下达,整个西北沸腾!
新启城的规划图被放大复刻,张贴在所有“听政鼓亭”的公告栏上。
当百姓们看到那座中央没有皇宫,只有巨大广场的城市蓝图时,彻底被震撼了。
夏启更是亲笔为未来的城门题写匾额,八个大字,字字千钧——
“此城不为帝王居,只为苍生立命!”
这八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彻底劈开了千百年来的皇权思想禁锢。
消息传开,无数流民、匠户、乃至心怀不满的农夫,拖家带口,汇成一股股洪流,涌向那片荒芜的平原。
他们不要工钱,只求一个在新启城落户的资格,一个能让他们子孙后代挺直腰杆活下去的身份!
城未建,民心已聚。
温知语见状,立刻抓住时机,连夜主持制定了《新启城约》。
这部堪称石破天惊的法典,开篇便确立了“三不原则”:不设贱籍,废除奴隶与家生子的身份烙印;不分嫡庶,所有子女享有平等的继承权;不许私刑,宗族家法不得凌驾于城邦律法之上。
然而,真正引爆舆论的,是其中一条看似不起眼的补充条款:“凡女子通晓算术、医理、纺织、育种等一技之长者,可入各大学园、工塾担任教习或管事,俸禄与男丁等同。”
一石激起千层浪!
消息通过“驿路快报”传遍大夏,无数被困于深闺愁怨、才情不得施展的女子,仿佛看到了撕裂黑夜的光。
江南某士族,一位精通算学的庶女,在看到快报后,当即收拾行囊,准备北上。
其父勃然大怒,将她锁在房中,怒斥:“牝鸡司晨,成何体统!我苏家世代书香,岂能让你去与工匠为伍,抛头露面!”
那女子隔着门,声音清冷而坚定:“爹爹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算尽了人心,却算不出家里的米缸还能吃几天。女儿只知,在西北,一台新式磨面机,一天磨出的面,就比您一辈子写的文章更能让全家活命!”
老者被噎得哑口无言,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砸开门锁,与几个结伴的才女,毅然踏上了前往新启城的路。
朝堂之上,风云诡谲。
苏月见的情报网传来一个惊人消息:皇帝夏宏已连续半月未曾临朝,据传是旧疾复发,卧床不起。
太子夏阳趁机以“监国”之名,独揽朝政,并签发了一道密令,以“防范蛮族南下”为由,试图从北、西两路边军中,抽调精锐回防京畿。
“好一个一石二鸟。”苏月见眸中寒光一闪。
这既是削弱其他藩王的兵力,也是在为日后对夏启动武做准备。
她没有将此事上报夏启,而是不动声色地取出一份早已备好的空白密信,用模仿太子笔迹的字体,写下了一封言辞更为激烈的“清君侧动员令”。
信中“暗示”,太子即将对拥兵自重的燕王、淮王、蜀王三位藩王下手,以“铲除异己,独揽大权”。
这封伪造的密令,通过她精心布置的渠道,“意外”地落入了三位藩王手中。
三人本就对强势的东宫心怀忌惮,见此信顿时炸了锅,哪里还管什么调兵回防。
他们当即联名上书,言辞激烈地质问朝廷:“若无铲除异己之心,太子殿下何须暗中调兵?请陛下明示!”
朝局瞬间陷入新的僵局。
原本想装病的皇帝夏宏,被迫拖着虚弱的身体再次出面调停,太子的计划就此搁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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