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躬身送陆沉舟离开，直起身时，胸口残留的发麻感还未完全消退，手臂肌肉也因刚才卸劲而微微发酸，却难掩眼底的亮色。
虽然没有触发【瞬息学习】，但这门顶尖外功他迟早都能学会。
身后脚步声沉稳传来，李子轩快步走近，没有像其他弟子那般喧闹，而是先伸手虚扶了下姜云的胳膊，指尖轻轻触碰到他的胸口，语气里带着关切与考量：“胸口没事吧？陆宗师刚才那第二拳4期基因恐怕都不好接。”
“侥幸而已。”
姜云笑着摆了摆手，“陆宗师收了七成力，没下死手，而且我也借了形意拳的沉劲和太极拳的化劲，才勉强扛下来。
真论硬实力，我比陆宗师差得远。”
这话不是自谦。
刚才第三拳卸劲时，若不是恰好想起铁线拳的要诀，恐怕早已踉跄倒地，即便陆沉舟留了手，也难免伤筋动骨。
这份临场应变的运气，还有宗师手下留情的恩情，他记在心里，而李子轩之前教他的“临战不慌、观势应变”的道理，此刻也更显深刻。
石振山走了过来，伸手按在姜云的肩膀上，指尖轻探他体内气血运转，点点头道：“气血虽有些翻涌，但根基没损，经脉也通畅，看来陆老弟确实没食言，只震了你的肉身。
你能在三拳里快速调整打法，从依赖‘炁’到靠肉身卸劲，这份悟性，比不少练了十年外功的人都强。”
“多谢石前辈指点内劲！”
姜云拱手道谢时，特意看向石振山。
几人正说着，远处走来一个身着青衫的少年，步伐沉稳、神色恭敬，走到姜云面前躬身行礼：“姜公子，家师有请。
家师说，知道你今日接了陆宗师三拳，特意备了疗伤的汤药，让你去竹院一趟。”
姜云还在懵圈，李子轩认出来人:“他是南老的徒弟。”
“麻烦师兄带路了！”
姜云点头应下，又转向石振山和李子轩，“石前辈，我先去南老那边一趟，改日再向您请教，也请您帮我看看后续卸劲招式的调整方向。”
“去吧！南老找你，他肯定自有安排。”
石振山摆摆手，叮嘱道，“记得喝了汤药，好好调息，别让肉身暗伤留到日后。”
李子轩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带着长官的语气：“南老对南域武界后辈的培养向来用心，你仔细听他的话，有不懂的地方不用藏着，也可以记下来，慢慢琢磨。”
“李长官，你不去么？”
姜云问道。
李子轩摇头:“此次南老只是要我带你来这，他老人家的面子，我可不敢不给啊！”
姜云闻言点点头，跟着青衫少年往竹院走。
沿途弟子见了，纷纷让开道路，眼神里的敬佩更甚。
不仅能接陆宗师三拳，还能被南老特意邀请，姜云不管是人脉还是成长速度，早已让同辈弟子望尘莫及。
竹院离武场不远，走了约莫一刻钟便到了。
刚进院门，淡淡的药香混着竹香扑面而来，院子里几丛翠竹挺拔，青石板路旁的石桌上，放着陶壶与茶盏，南老正坐在石凳上，手持蒲扇慢悠悠扇着风，见姜云进来，眼底露出温和的笑意。
“来了，坐吧。”
南老指了指对面的石凳，拿起陶壶倒了碗褐色汤药，“这是用当归、续断和老山参熬的，能活血通络、补养肉身，你刚接了三拳，喝了它，把体内残留的震劲清干净，免得日后留隐患。”
姜云双手接过茶盏，汤药温热，入口微苦却回甘绵长，顺着喉咙滑下去，小腹很快泛起暖意，顺着经脉蔓延至四肢百骸，胸口的发麻感与手臂的酸痛，渐渐缓解了不少。
“多谢南老费心。”
姜云喝完汤药，将茶盏放回石桌，躬身道谢。
南老摆了摆手，蒲扇轻摇，目光落在他身上：“今日三拳之约，我都看了。
陆沉舟的‘横练肉身诀’，是南域外功巅峰之作，他肯传你，也是看重你的悟性。”
姜云又是一愣，他原以为是自己接下三拳赢得认可，没想到，这也是南老特意安排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让陆沉舟设下‘三拳之约’，只是为了让你学‘横练肉身诀’，补全肉身根基？”
南老看出他的疑惑，笑着问道。
姜云老实点头：“晚辈确实这么想。‘横练肉身诀’是不传之秘，能有机会学到，已是晚辈的幸运，也多谢南老的费心安排。”
“你能记着这份用心，也不贪多浮躁，这很好。”
南老点点头，语气渐渐郑重：“但我这么做，不止这一个用意。今日找你过来，就是想把这其中深意，都告诉你。”
姜云坐直身体，神色恭敬：“晚辈洗耳恭听。”
“第一个用意，是想让你磨砺武馆里的其余同辈弟子。”
南老开口，蒲扇顿了顿，“今日武场的弟子，都是南域各地武馆的好苗子，可这些年，要么沾沾自喜觉得功夫够好，要么怕吃苦不敢练外功，进步越来越慢。
子轩之前也跟我提过，军队里崭露头角的武者一年比一年少，想让我找个机会给这些弟子‘提提神’，而你今日的表现，正好成了这个契机。”
“你接下陆沉舟三拳，看似是你一人的比试，实则是给所有弟子提了醒。
武途没有尽头，比他们优秀的人，比他们更能吃苦。”
南老望向院外：“刚才我让弟子打听，不少弟子已经回住处拿练功服，打算今晚加练，说要趁这股劲，让弟子们多练会儿外功。
你这‘三拳之约’，比我们苦口婆心说十句话都管用。”
姜云这才明白，自己今日的表现，早已被南老与李子轩纳入“磨砺同辈”的计划里。
“当初你在101团驻地，我就知道，你是李子轩和张敏看中的人选，所以…”
南老笑了笑：“所以我露了两手，吸引你注意力，他们二人都不是南域人，但都为南域近年的繁盛创造了条件。
我替南域感激他们，但说到底，他们不是南域人，可你是！”
“南老的意思是，无论我体内有没有炁，其实你都会培养我？”
姜云眼珠子一转，连忙问道。
“当然！”
南老斜眼看向姜云：“你以为那王国盛和李子轩这一身的本领全是他们自己的？
前者至少有三成，后者至少有六成都来自于我们南域武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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