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铁窗将阳光切割成斑驳的碎片,落在艾丽丝囚服的条纹上,像一道无法挣脱的枷锁。她坐在监室角落的硬板床上,背脊挺得笔直,却掩不住眼底蔓延的颓败——曾经明艳的红唇如今毫无血色,波浪卷发被剪得齐耳,沾着洗不掉的消毒水味,与昔日那个风情万种、执掌暗影组织的女人判若两人。
放风时间的铁门外,犯人们的嘈杂声此起彼伏,夹杂着粗俗的笑骂和争执。艾丽丝下意识地蹙眉,手指蜷缩起来——她曾身处金字塔顶端,出入皆是私人飞机与豪华庄园,身边人无不俯首帖耳,何曾受过这般喧嚣与粗鄙的侵扰。一个满脸横肉的女犯经过她的监室,看到她格格不入的模样,故意啐了一口:“装什么清高?进来了都是一样的烂命!”
艾丽丝没有抬头,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
她从人生的塔尖突然降落在人生的低谷。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她难以接受。
她想起自己精心布局的一切:用美色拉拢林默,用加密服务器构建安全网,用离岸账户囤积资金,以为能将顾明和楚家玩弄于股掌,最终却落得个身陷囹圄的下场。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那些曾对她誓死效忠的手下,要么被捕,要么叛逃,没有一个人试图营救她——所谓的忠诚,不过是利益捆绑的谎言。
狱警送来午餐,一碗寡淡的菜汤和硬邦邦的窝头,散发着廉价的麦麸味。艾丽丝看着食物,胃里一阵翻涌。
她想起曾经的盛宴,鱼子酱、松露、82年的拉菲,那些象征着权力与财富的滋味还在舌尖萦绕,如今却只能吞咽这种难以下咽的粗粮。她猛地将饭盒推到一边,金属饭盒与地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引来狱警警告的目光。
夜深人静时,监室里只剩下同屋女犯均匀的鼾声。艾丽丝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昏暗的灯泡,过往的辉煌与如今的落魄在脑海中反复交织。她想起第一次见到杰克时,两人野心勃勃地规划着暗影组织的未来,以为能掌控世界的地下秩序;想起在临江酒店与林默周旋时,自己运筹帷幄的自信;想起远程操控黑客攻击华威服务器时,看着防御系统节节败退的快意。可这一切,都在顾明和龙飘雪的联手反击下,化为了泡影。
她曾以为自己是天生的领导者,智商与手段远超常人,却忽略了最致命的弱点——过度自负,以及对人性的漠视。她利用别人的欲望和弱点达成目的,却从未想过,当利益消失,那些被她利用的人会反过来成为压垮她的稻草。就像林默,她以为用金钱和美色就能轻易收买,却不知他心中藏着洗刷冤屈的执念,从一开始就是顾明布下的棋子。
一阵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划破寂静,是狱警在巡逻。艾丽丝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熟睡,眼角却滑下一滴滚烫的泪水。她不是为自己的罪行后悔,而是为那份从云端跌落泥潭的落差,为那些功亏一篑的谋划,为自己最终沦为阶下囚的狼狈。她曾掌控着无数人的生死,如今却连自己的自由都无法主宰;
她曾被众人追捧敬畏,如今却只能在肮脏拥挤的监室里,忍受着旁人的鄙夷与漠视。
天快亮时,艾丽丝终于沉沉睡去,却做了一个奢华而虚幻的梦。梦里,她依旧是那个身着红色丝绒长裙的暗影组织首领,在私人庄园的酒会上接受众人的朝拜,杰克恭敬地站在一旁,林默低头献上核心技术,顾明和楚家则在她的算计下节节败退。可当她伸手去触碰那些荣耀时,梦境却突然破碎,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铁窗和狱警冰冷的呵斥。
艾丽丝猛地惊醒,额头上布满冷汗。窗外,天已经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却没有任何希望可言。她知道,等待她的将是漫长的刑期和无尽的失落。曾经的野心与骄傲,都在这高墙之内被一点点消磨殆尽,只剩下无边的悔恨和对自由的奢望。她终于明白,自己费尽心机追逐的权力与财富,不过是镜花水月,而那些被她践踏的规则与人性,最终化作了囚禁她的牢笼。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忽然明白,原来在华国的抖音里看到的那些人生的哲理,居然都是真的。尤其是那句:“一个人有再宽的房子,也只不过能够住六尺长,五尺宽的床铺;一个人再多的钱,死了也带不走一分一毫;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有再高的权力,一旦死后都是一把尘土一个骨灰盒;死后大家的地位都很平等,都是为庄稼做肥料;”
在这个灰暗的清晨,艾丽丝蜷缩在硬板床上,第一次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无力。她的时代,早已随着暗影组织的覆灭而终结,而她的人生,也只剩下这无边无际的狱中失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所有的野心与不甘,都被岁月磨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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