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来得突然，结束得也快，但留下的痕迹却触目惊心。庄园草坪一片狼藉，弹孔、爆炸的焦痕、散落的弹壳和破损的桌椅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邪异焦糊味。伤员被迅速转移救治，牺牲的护卫遗体被妥善安置。

皇甫瑞阳拒绝了立刻去休息的建议，强撑着精神和身体的不适，与墨渊、玄谷道长、秦风等人一同，在临时清理出来的书房里，连夜审讯被俘的袭击者，并检查现场留下的线索。

袭击者共有十一人，外部强攻的八人，内部潜伏的两人，加上被墨渊制住的那个头目。外部八人中，四人被击毙，三人重伤昏迷（其中一人伤势过重，随后不治），一人轻伤被俘。内部潜伏的两人，被金多多的龙威咆哮震得魂魄重伤，虽未死，却也陷入了深度昏迷，且灵台混乱，短时间内无法清醒审讯。

唯一还能保持清醒、且显然知道更多的，就是那个被墨渊制住、曾操控“骨刺弩炮”的头目。

此人被带到书房时，面罩已被摘下，露出一张三十多岁、面色黝黑、长相普通却带着一股凶悍之气的脸。他眼神桀骜，虽然被制住穴位，无法动弹，但看向皇甫瑞阳等人的目光，充满了怨毒与一丝……隐藏极深的忌惮。

皇甫瑞阳没有废话，直接问道：“谁派你们来的？‘老祖’是谁？”

那人不答，只是冷笑。

秦风上前，准备动用一些审讯手段。然而，就在秦风的手即将触碰到他时，此人脸上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潮红，嘴角溢出黑色的、带着刺鼻腥臭的血液，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眼神迅速涣散，头一歪，竟然……气绝身亡了！

“口中藏毒！是死士！”秦风脸色难看，立刻检查，发现此人后槽牙中果然藏有剧毒胶囊，一旦被俘，立刻咬破自尽。

线索似乎断了。

“检查他们身上所有物品，衣物、装备、甚至皮肤上的纹身，任何异常都不要放过！”皇甫瑞阳沉声道。

护卫和技术员立刻对所有袭击者的遗体和个人物品进行仔细搜查。这些人显然经过专业训练，身上几乎没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东西——衣服是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作战服，武器是市面上常见但经过非法改装的型号，没有证件，没有通信设备（显然在行动前已销毁），甚至连指纹和面部特征，在经过数据库比对后，也显示为“查无此人”或伪造身份。

似乎，这又是一次无头公案。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这次袭击除了暴露“老祖”的存在外，一无所获时，玄谷道长那边有了发现。

他在检查那名操控骨刺弩炮的头目遗体时，在其贴身内衣的夹层里，摸到了一块硬物。小心取出后，发现那是一块约莫半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如墨、触手冰凉、非金非玉的令牌。

令牌造型古朴，边缘有云雷纹装饰，正面阴刻着一个狰狞的、仿佛在咆哮的鬼头图案，背面则刻着几个扭曲难辨的古篆文字。令牌本身似乎并无特殊能量波动，但材质和雕工，都透着一股古老与不祥的气息。

“这是……”玄谷道长仔细辨认着背面的古篆，“似乎是……‘寂灭’……‘巡’……‘使’？”

“寂灭巡使？”墨渊接过令牌，入手冰凉沉重，他仔细感应，眉头微皱，“令牌本身没有灵性，但材质……很特殊，似乎能隔绝大部分能量探测和卜算追踪。这上面的鬼头图案和‘寂灭’二字……与百年前被玄门正道联手镇压的魔头‘寂灭老祖’的名号吻合！”

寂灭老祖！果然是他！

这块“黑玉令牌”，很可能就是其麾下核心成员的身份凭证——巡使之令！

“寂灭老祖的爪牙，竟然已经渗透到了如此地步，能悄无声息地潜伏进庄园内部，还发动了如此规模的袭击！”秦风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庄园的安保和人员审查……”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皇甫瑞阳打断他，目光落在那块黑玉令牌上，“这块令牌，是线索，也是警告。说明寂灭老祖不仅恢复了部分势力，而且其组织严密，等级分明。‘巡使’，听起来像是负责对外行动、巡察四方的人物。能派出这样的死士来袭击，看来这位老祖，对我们……尤其是对小鱼，是志在必得。”

“而且，”墨渊补充道，“这次袭击的时机选择，非常耐人寻味。正好在我们刚刚经历了几场大战，精神略有放松，且将注意力放在内部庆功的时候。他们对我们的行踪和内部情况，似乎了如指掌。要么是内部还有我们未曾察觉的漏洞，要么……就是有极其高明的情报来源。”

众人心中一凛。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意味着他们仍然处于极大的危险之中。

“另外，”玄谷道长指着令牌上那个狰狞的鬼头图案，“你们看这个图案，虽然抽象，但其风格和某些细节，与瑞王府地下石室棺椁上的部分邪异符文，以及雾隐村灰雾中隐约显化的某些扭曲形象，似乎有某种……神似之处。难道说，那神秘风水师，与寂灭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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