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石火之间，他做出了一个痛苦到足以撕裂灵魂，却又无比清晰的抉择——他距离小鱼更近！而且，墨渊和林薇他们此刻都无法及时救援那个角落！

他猛蹬地面，用尽最后的力量，如同扑向猎物的猛虎，朝着小鱼的方向狂冲而去！同时，他对着墨渊和林薇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救念卿——！！！”

声音因为极致的焦急和用力而扭曲变形。

墨渊听到了！他看到了皇甫瑞阳的选择，也看到了那块砸向小鱼的巨石，更看到了中央那口摇摇欲坠的水晶棺！没有时间犹豫，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咬破舌尖，将最后一口精血喷在掌心，用尽残存的灵力，画出一道扭曲的、光芒黯淡却带着某种牵引之力的符箓，朝着水晶棺的方向打去！

“风灵·引！”

符箓化作一股微弱却定向的旋风，勉强托住了即将倾倒的水晶棺，减缓了它砸向地面的趋势，同时也为林薇争取了不到两秒的时间！

林薇也看到了！她几乎在皇甫瑞阳喊出声的同时，就对着身边的猎犬和扳手吼道：“你们带铁砧找路！我去！”然后，她如同矫健的母豹，冒着不断落下的碎石和能量乱流，以近乎自杀般的速度，朝着祭坛中央冲去！

而此刻，皇甫瑞阳已经冲到了小鱼身边！巨石带着恐怖的阴影和呼啸的风声，已经近在咫尺！

“金多多！”皇甫瑞阳狂吼。

一直护着小鱼的金多多，仿佛与主人心意相通，在小鱼被皇甫瑞阳一把抱起的瞬间，它猛地人立而起，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远超平时的力量，对着那块砸落的巨石，发出了它迄今为止最响亮、最威严、也最拼尽全力的一声咆哮：

“吼——！！！”

这一次，声音不再清脆，而是带着一种仿佛来自远古的、沉重浑厚的回响！一股凝实的、淡金色的、如同实质墙壁般的祥瑞之气，从它小小的身躯中爆发出来，硬生生地挡在了巨石下方！

轰！！！

巨石砸在了淡金色的气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气墙剧烈波动，光芒迅速黯淡，金多多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颤，嘴角溢出了一缕淡金色的血液，但它四肢死死抵住地面，竟然真的将那块巨石的下落之势，延缓了那么一瞬！

就是这一瞬！

皇甫瑞阳抱着小鱼，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向侧方扑出！

巨石擦着他们的后背，轰然砸落在地，溅起漫天碎石和烟尘！巨大的冲击波将父女俩和金多多一起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几米外的碎石堆里。

皇甫瑞阳将女儿紧紧护在身下，用后背承受了大部分冲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昏厥过去。但他死死咬着牙，意识里只有一个念头：小鱼……小鱼没事吧？

“爸爸……爸爸……”怀里传来小鱼微弱却带着哭音的呼唤，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爸爸……疼吗？血……”

听到女儿的声音，皇甫瑞阳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他还活着，女儿也还活着。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祭坛中央。

只见林薇已经冲到了水晶棺旁，棺材在墨渊符箓的牵引和地面震动下，已经倾斜了大半。林薇毫不犹豫，用戴着战术手套的手，猛地探入棺内翻腾的雾气中，抓住了那个淡蓝色身影的手臂（触手冰凉僵硬，几乎不似活人），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外一拉！

哗啦——！

淡蓝色的身影被她从棺椁中拖了出来，抱在了怀里！几乎就在同时，失去了最后支撑的水晶棺椁轰然砸在地上，碎裂成无数片！

成功了？！林薇救出了念卿？！

然而，没等皇甫瑞阳松一口气，异变再生！

被林薇抱在怀里的那个“苏念卿”，身体忽然剧烈地抽搐起来！她的眼睛猛地睁开——但那双眼眸，并非皇甫瑞阳记忆中的清澈温柔，也不是小鱼感应中的“暖暖”和“悲伤”，而是一片混沌的、没有任何焦距的灰白色！她的口中，发出了非人的、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嗬嗬声，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精神波动，带着无尽的痛苦和一丝解脱般的释然，再次传递开来，这一次，覆盖的范围更广，连小鱼都清晰地“听”到了：

“……谢谢……带我……离开……那个……冰冷的……‘壳’……”

“……但是……我……不完整……‘大部分’……还在……更深的……黑暗里……被‘祂’……同化……污染……”

“……小鱼……我的……宝贝……对不起……妈妈……不能……抱你了……”

“……把这个……带给她……”

伴随着这股意念，一点比之前更加明亮、更加温暖的淡蓝色光点，从那个抽搐的“身体”眉心处缓缓飘出。它没有像之前那样飘向小鱼，而是径直飘向了……正被皇甫瑞阳护在怀里、泪眼婆娑地看着这一切的小鱼手中，一直紧紧攥着的那枚——羊脂白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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