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鱼懊恼地叫出声。

“灵力输出不均匀。”苏念卿在一旁轻声指出问题，“你刚才绘制云纹时，下意识加强了灵力，导致后续的雨点符号灵力不足。重来。”

“哦……”小鱼瘪瘪嘴，但没有哭闹，而是乖乖换了一张新符纸。

这就是训练场上的规矩——在生活里，她是被爸爸妈妈宠着的小宝贝，可以撒娇可以耍赖；但在训练时，她就是玄门弟子苏小鱼，必须认真必须坚持。

第二次尝试，她在云纹处刻意控制了灵力。

第三次尝试，雨点符号画得大小不一。

第四次……第五次……

工作台上废弃的符纸越来越多。朱砂是特制的灵性材料，每画废一张，损失的不仅是纸张，还有绘制者灌注的心神。小鱼的额头又开始冒汗，小脸逐渐发白。

“休息一下。”皇甫瑞阳看不下去，出声建议。

“还差一点……”小鱼咬着下唇，倔强地握着笔，“我能感觉到，下一张一定能成！”

她闭上眼睛，没有立刻下笔，而是在心里默默回想。

妈妈教过，画符不是用手画，而是用心画。笔只是桥梁，真正让符箓生效的，是绘制者灌注其中的“意”。

甘霖符的“意”是什么？

是干渴土地对雨水的渴望，是枯萎小草重新挺立的欣喜，是炎炎夏日里那一丝清凉的慰藉……

小鱼想起了去年夏天。那时她还没找到爸爸，跟着师父住在山里。有段时间好久不下雨，山泉都变细了。她看着后山那些蔫蔫的小野花，偷偷画了一张还不熟练的清水符，想给花浇水。结果灵力控制不好，招来的水把整片花地都冲垮了，她内疚得哭了好几天。

后来师父说：“小鱼，你的心意是好的，但力量要用对方式。雨水不是洪水，滋养不是淹没。”

所以甘霖符的“意”，应该是温柔，是恰到好处，是润物细无声。

她睁开眼睛，再次提笔。

这一次，笔尖落下时异常沉稳。符文在黄纸上流畅地延伸，每一笔都带着某种独特的韵律——那是潮汐的韵律，是雨滴落下的节奏。

云纹舒展，雨点均匀，循环的螺旋圆润饱满。

当最后一笔完成时，整张符纸亮起柔和水蓝光，光芒持续了三秒才渐渐内敛。

“成功了！”小鱼欢呼。

墨渊拿起符纸仔细检查，眼中闪过惊讶：“不仅成功了，而且品质达到‘中品’。一般学徒要练习一个月才能画出的中品甘霖符，你用了……三十七次尝试。”

“因为我懂啦！”小鱼开心地从高脚凳上爬下来，举着符纸跑到山谷空地上，“我现在就试试效果！”

“等等——”苏念卿想阻止，但已经晚了。

小鱼将符纸向空中一抛，同时手掐法诀：“天地清明，甘霖下降——启！”

符纸在空中自燃，化为一道蓝光射向天空。三秒后，以小鱼为中心，方圆十米范围内开始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滴细小而均匀，带着清新的气息。落在皮肤上凉丝丝的，很舒服。更奇妙的是，这雨水只落在这个范围内，十米之外的地面完全干燥。

“范围控制精准，雨量适中，持续时间……”皇甫瑞阳看着手表，“已经两分钟了，雨势没有任何减弱。”

“按照中品甘霖符的标准，应该能持续三到五分钟。”墨渊也在记录数据。

小雨果然持续了整整四分钟才渐渐停歇。被雨水滋润过的草地显得格外青翠，几朵不知名的小野花在雨中绽放，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小鱼站在雨幕中央，仰着小脸感受雨滴。她的头发和练功服都被打湿了，但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我成功啦！我真的成功啦！”

她转身想跑向爸爸妈妈，却因为站得太久腿有点麻，一个趔趄向前扑去——

“小心！”

皇甫瑞阳和苏念卿同时冲过去。

最后还是爸爸的速度快了一步，在小鱼摔倒前将她稳稳抱进怀里。练功服湿漉漉的，小家伙浑身都沾着雨水，像个刚捞上来的小汤圆。

“看看，衣服都湿了。”皇甫瑞阳语气带着责备，但手上的动作很轻柔，用早已准备好的干燥毛巾裹住女儿，“下次要试符，先和我们说一声。”

“可是成功啦！”小鱼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兴奋得停不下来，“爸爸你闻到没有？雨的味道！是我召唤出来的雨！”

“闻到了。”皇甫瑞阳无奈地笑了笑，看向妻子，“看来今天的训练要提前结束了，得先给她换身干衣服。”

“等等。”苏念卿走过来，伸手按在小鱼的后心处。

一股温和的灵力探入女儿体内，迅速游走一圈。几秒后，她松了口气：“灵力消耗大约三成，身体没有受损。不过确实该休息了，下午还有实战训练。”

“实战训练？”小鱼眼睛又亮了，“是和金多多对打吗？”

“是和爸爸对打。”皇甫瑞阳抱着女儿往休息区走，语出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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