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听到了那个声音——从外面传来的。

“喂，戴眼镜的，还没累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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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卿的“仁心考验”空间，是一个战场。

不是两军对垒的战场，是无数人受苦的战场：伤者在哀嚎，孩子在哭泣，老人在祈祷……

她的任务是：救治所有人。

但这不可能。伤者太多，时间有限，资源有限。

第一天，她试图用治疗术救治每一个人。但很快发现，治好了这个，那个又倒下了。而且她的灵力在快速消耗。

第二天，她开始思考优先级：先救重伤的，再救轻伤的。但重伤者太多，她的灵力不够用。

第三天，她面临了最残酷的选择：一个母亲和一个孩子同时重伤，只能救一个。

母亲哀求：“救我的孩子……”

孩子哭泣：“我要妈妈……”

苏念卿心如刀割。她想起自己的母亲，想起小鱼，想起所有她爱的人。

“仁心……是什么？”她问自己，“是救一个人？还是救更多人？是满足自己的道德感？还是真正减轻痛苦？”

她突然明白了。

仁心不是做正确的事，是做最好的事——在有限条件下，做出最合理的选择。

她不再试图救每一个人，而是开始思考：怎样才能让更多人活下去？

她组织轻伤员照顾重伤员，用有限的药材制作最简单的急救包，甚至教普通人基础的止血方法……

虽然还是有人死去，但更多的人活下来了。

战场开始变化。

那些被她救治的人，那些被她帮助的人，都向她微笑，然后化作光芒消失。

最后，只剩下那个母亲和孩子。

“你救了很多人。”母亲说，“包括我的孩子。所以……我选择留下。”

她化作一道光，融入孩子的身体。

孩子的伤势痊愈了，站起来，向苏念卿鞠躬：“谢谢您。您教会了我……仁心不是施舍，是给予选择的权利。”

“您通过了第三重考验。”

战场消散，前方出现了一扇门。

苏念卿泪流满面。

她也听到了那个声音——从外面，很近的地方传来的。

“喂，哭鼻子的，考验结束了还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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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迹中央殿堂。

三扇门同时打开。

小鱼、陈清源、苏念卿走了出来，三人都疲惫不堪，但眼神坚定。

他们看到彼此，都露出了笑容。

“妈妈！”

“小鱼！”

母女相拥。

陈清源推了推眼镜：“看来我们都通过了。”

但喜悦很快被警惕取代——因为他们发现，殿堂里多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兽皮衣的少年，坐在祭坛边缘，晃着腿，竖瞳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你是谁？”苏念卿将小鱼护在身后。

“我叫白夜，雪豹妖族的。”少年跳下来，动作轻盈得不像人类，“奉某个老头的命令，来看看你们死没死。”

“老头？”小鱼眨眨眼，“是秦爷爷吗？”

“对，就是那个叫秦岳的老头。”白夜走到小鱼面前，弯下腰，仔细打量，“你就是他说的小姑娘？看起来……很普通嘛。”

“我本来就很普通呀。”小鱼认真地说，“但我会努力变厉害的。”

白夜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有意思。你比那些傲慢的人类修士好多了。”

墨渊从殿堂入口走进来——他一直守在外面，听到动静才进来。看到白夜，他立刻警觉：“妖族？你怎么进来的？”

“溜进来的。”白夜耸耸肩，“你们那个守护阵法，对付普通人还行，对付妖族……漏洞太多了。”

“你来做什么？”

“帮忙。”白夜指向祭坛上悬浮的三枚光球——那是通过考验后获得的传承印记，“你们通过了考验，获得了传承。但要真正接受传承，还需要一个‘见证者’。我是来当见证者的。”

“为什么是你？”墨渊皱眉。

“因为我是这片土地最古老的守护者之一。”白夜难得严肃起来，“守门人一族和我们妖族有古老的盟约。当新的守门人诞生时，必须有妖族在场见证，盟约才能延续。”

苏念卿想起母亲信中的话：“不要一个人去。守门人从来不是一个人，是一个传承，一个使命。找到值得信赖的伙伴，一起面对。”

原来母亲说的“伙伴”，也包括妖族。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陈清源问。

“凭这个。”白夜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那是一枚骨制的令牌，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

墨渊看到令牌，脸色一变：“雪豹王令……你是王族？”

“现任雪豹王的孙子。”白夜收起令牌，“现在相信了？”

气氛缓和了一些。

小鱼从妈妈身后探出头：“白夜哥哥，秦爷爷在哪里？他没事吧？”

“在外面等着呢。”白夜说，“他受了点伤，但死不了。你们要是准备好了，就赶紧接受传承。外面的裂缝越来越不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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