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荡的初阳

密道的出口隐藏在芦苇荡深处，推开伪装成土丘的木门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晨雾像薄纱般笼罩着整片水域，芦苇在微风中沙沙作响。皇甫瑞阳抱着小鱼率先钻出，警惕地环顾四周——没有人迹，只有几只水鸟被惊起，扑棱着翅膀飞远。

“安全。”他低声说。

柳长风随后出来，迅速关上木门，又在上面撒了些枯叶和泥土做伪装。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靠在芦苇丛边喘息。

小鱼从爸爸怀里下来，好奇地打量着这片陌生的水域。芦苇比她人还高，杆子青翠挺拔，顶端抽着毛茸茸的穗子。水很清，能看到底下游动的小鱼小虾。

“爸爸，这里好漂亮。”她小声说，怕惊扰了这片宁静。

“嗯。”皇甫瑞阳摸摸女儿的头，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每一处可能藏人的角落。

柳长风缓过气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哨，吹出三声鸟鸣——两长一短。

片刻后，芦苇深处传来回应：一长两短。

“他们来了。”柳长风神色稍缓。

七个年轻人从不同方向悄无声息地现身。他们穿着便于行动的深色短打，腰间都挂着防身的短刀或匕首。年纪最大的约莫三十出头，最小的看起来才十七八岁。

“家主！”为首的中年人单膝跪地，声音激动，“您平安无事！”

其他六人也纷纷行礼。

柳长风扶起中年人：“柳忠，辛苦你们了。庄里情况如何？”

柳忠脸色一黯：“大小姐把忠于您的子弟都关进了地牢，现在庄中都是她的人。我们几个是侥幸逃出来的，一直躲在这里等您。”

他看向皇甫瑞阳和小鱼，眼中带着警惕：“这两位是...”

“皇甫家的瑞阳，和他的女儿小鱼。”柳长风介绍，“是我们此行的盟友。”

听到“皇甫”二字，七人都露出惊讶神色。柳忠更是仔细打量皇甫瑞阳，随即抱拳行礼：“原来是皇甫先生，失敬。”

“不必多礼。”皇甫瑞阳还礼，“现在情况紧急，我们直接说正事。”

柳长风点头，将密室中制定的计划大致说了一遍。七人听得认真，不时提出补充意见。

“东侧岗哨的换岗时间是子时三刻，有半盏茶的空隙。”一个瘦高个子的年轻人说，“我昨晚潜过去看了，确认无误。”

“西侧水路的阵法我熟悉。”一个脸上有疤的青年接口，“我爹当年参与过维护，教过我破解之法。”

“囚禁子弟的地牢在庄子西北角，守卫四人，两个时辰换一次岗。”一个看起来最年轻的少年说，“我大哥在里面，我去救人的时候可以带路。”

计划在众人的补充下逐渐丰满。

但皇甫瑞阳注意到，七人中有一个叫柳明的年轻人始终沉默寡言，眼神飘忽，右手一直藏在袖子里。

他暗暗记下，没有立刻点破。

小鱼的发现

众人讨论完，开始分工准备工具。

柳忠带人去砍竹子做浮木筏，其他人分头准备绳索、火折、干粮等物资。柳长风则在地上画起阴阳潭周边的地形图，给皇甫瑞阳详细讲解。

小鱼没人管，就在水边玩。她捡了根树枝，蹲在浅滩处戳水里的螺蛳。

“小螺蛳，你在水里冷不冷呀？”她自言自语。

螺蛳当然不会回答。

小鱼也不在意，继续戳着玩。忽然，她看到水底有一块彩色的石头，在晨光下闪着斑斓的光。

“咦？好漂亮。”

她伸手去捞，但石头在稍深的地方，够不着。小鱼想了想，找来一根长芦苇杆，想把石头拨过来。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一件事——

水面上，除了自己的倒影，还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在身后不远处，藏在芦苇丛里。

小鱼没有立刻回头，而是继续玩水，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儿歌。但她的小手悄悄伸进衣襟，摸到了妈妈给的护身符。

那是苏念卿隔着光墙，用残余灵力为她制作的小香囊，里面封着一道“感应符”——如果遇到危险，捏碎香囊，妈妈就会知道。

水面上的影子动了动。

小鱼突然起身，转身就跑：“爸爸！”

几乎同时，芦苇丛中窜出一道黑影，直扑小鱼！

那是个穿着黑色劲装的蒙面人，动作快如鬼魅，手中短刀寒光一闪。

“小鱼！”皇甫瑞阳听到女儿的呼喊，瞬间转身，但距离太远，已经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水箭从侧面射来，精准地击中蒙面人的手腕。

“当啷！”短刀落地。

柳长风保持着弹指的姿势，指尖还有水珠滴落。他冷冷看着蒙面人：“在我面前动我柳家的客人，好大的胆子。”

蒙面人见事败，立刻后撤想逃。

但柳忠等人已经围了上来，刀剑出鞘。

“留活口！”皇甫瑞阳喝道。

三招过后，蒙面人被制服。柳忠扯下他的面巾——是个陌生的面孔，三十多岁，左脸上有道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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