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召集了所有黑袍人，还有庄中精锐。”柳长风面色凝重，“看样子是要孤注一掷了。”

“正好。”皇甫瑞阳神色如常，“她要孤注一掷，我们就釜底抽薪。”

众人开始最后的准备。

柳忠带人加固了浮木筏，还在上面铺了湿泥和芦苇做伪装。脸上有疤的青年检查了西侧水路的阵法图，确认破解顺序。少年磨亮了匕首，准备去救哥哥。

小鱼也没闲着。她坐在渔屋门口，拿着柳长风给的一叠黄纸，认真地画着“平安符”。

“小鱼，你在做什么？”皇甫瑞阳走过来。

“画符呀。”小鱼举起一张画得歪歪扭扭的符纸，“给叔叔们一人一个，保佑他们平安。”

虽然笔法稚嫩，符纹也不标准，但每一笔都画得很认真。阳光照在她专注的小脸上，毛茸茸的头发闪着金光。

皇甫瑞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蹲下身，摸摸女儿的头：“小鱼真棒。”

“爸爸也要一个。”小鱼递过来一张，“这个最漂亮的给爸爸。”

那是一张画着笑脸的“符”，旁边还歪歪扭扭写着“爸爸”两个字。

皇甫瑞阳郑重接过，贴身收好：“谢谢小鱼。爸爸一定会平安回来，然后带小鱼去找妈妈。”

“嗯！”小鱼用力点头，“我们还要救好多好多人，打败坏蛋，然后回家。”

孩子的世界里，是非分明，善恶清晰。这种纯粹，有时候比成人的复杂算计更有力量。

傍晚时分，一切准备就绪。

柳长风将众人召集到渔屋前，做了最后的动员。

“今夜一战，关乎柳家存亡，也关乎天下安危。”他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我知道此行凶险，若有不愿去的，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绝不怪罪。”

没有人动。

柳忠第一个跪下：“家主待我如子，柳忠誓死追随！”

其他人也纷纷跪下：“誓死追随！”

连最小的少年都挺直腰板：“我要去救大哥，我不怕！”

柳长风眼眶微红：“好...好！都是我柳家的好儿郎！”

他转身，对皇甫瑞阳深深一揖：“瑞阳，今夜就拜托你了。”

皇甫瑞阳扶住他：“柳老言重。我们各司其职，共同进退。”

夕阳西下，将湖面染成一片金红。

众人默默吃完最后一顿干粮，检查装备，等待夜幕降临。

小鱼坐在爸爸身边，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忽然说：“爸爸，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们就赢了，对不对？”

皇甫瑞阳看着女儿充满希望的眼睛，认真点头：“对。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们就赢了。”

子夜前的宁静

夜幕降临，星辰渐现。

今晚的雾气格外浓重，十步之外就看不见人影。但这反而对行动有利——浓雾是最好的掩护。

子时将近。

皇甫瑞阳将小鱼裹在防水斗篷里，背在背上。寻龙盘用绳子系好，挂在小鱼胸前。

“小鱼，记住爸爸说的话了吗？”

“记住了。”小鱼趴在爸爸背上，小声重复，“找到钥匙就捏香囊，然后爸爸来接我。如果遇到坏人，就大声喊，然后往水里跳——小鱼会游泳。”

“真聪明。”皇甫瑞阳亲了亲女儿的额头，“我们出发。”

柳长风已经等在船边。老人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腰佩长剑，白发束起，精神矍铄，完全看不出有伤在身。

“你的伤...”皇甫瑞阳皱眉。

“用了些秘药，暂时压制住了。”柳长风淡然一笑，“今夜过后，有的是时间养伤。”

众人分批登上浮木筏。筏子用长竹竿撑动，悄无声息地滑入水道。

雾更浓了。

能见度不到五步，全靠柳长风凭借记忆和直觉领航。水面上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没有，只有竹竿划水的轻微声响。

小鱼趴在爸爸背上，睁大眼睛看着前方。雾中偶尔闪过几点磷火，绿莹莹的，像鬼眼。

她有点害怕，但想到妈妈还在等着，又鼓起勇气。

寻龙盘在胸前微微发热，阴阳鱼指针轻轻转动，指向某个方向。

“爸爸，”小鱼小声说，“盘盘在动，那边有东西。”

她指的方向，正是阴阳潭所在。

皇甫瑞阳握紧竹竿，对柳长风点点头。

目的地，快到了。

而前方的浓雾中，隐约传来了人声和火光。

敌人，果然已经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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