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夜无月：“你体内曾经有寂灭碎片，虽然被清除了，但留下了‘印记’。这幅画排斥寂灭的气息，你进不去。”

夜无月脸色一白：“那小鱼一个人...”

“我有办法。”虚影忽然笑了，“虽然我只是意识碎片，但...可以暂时附在小鱼身上，指引她。”

他看向小鱼：“你愿意吗？让我进入你的意识，共享你的感官...这样我就能‘看到’画里的世界，为你指路。”

小鱼怔住。

让墨渊叔叔的意识碎片进入自己的识海？

虽然只是碎片，但毕竟是元婴修士的神魂...

“小鱼，别答应。”夜无月急切道，“太危险了！万一他的意识碎片不稳定，可能会伤害你的识海！”

“不会的。”虚影摇头，“我已经很虚弱了，撑不了多久。而且...我只是想帮忙，想救那些孩子。等救出他们，我就会...彻底消散。”

彻底消散...

小鱼心中一痛。

三年前，她眼睁睁看着墨渊叔叔牺牲。

三年后，好不容易见到他残存的意识碎片，却又要面对...永别。

“墨渊叔叔...”小鱼眼眶红了，“你一定要...彻底消失吗？没有别的办法吗？”

“有。”虚影温柔地说，“但那个办法...需要你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如果我能附在你身上，进入画中界，并且在画中找到足够多的‘纯净情绪’——比如孩子们的快乐、希望、勇气...我就能吸收这些情绪，稳定意识碎片，甚至...重塑神魂。”

他顿了顿：“但这需要你敞开心扉，让我深度链接你的意识。过程中，你可能会看到...我所有的记忆，包括那些痛苦、黑暗的部分。而且，如果失败，我们两个...都可能永远困在画里。”

代价很大。

但...

“我愿意。”小鱼坚定地说。

“小鱼！”夜无月急了。

“无月，你听我说。”小鱼看向同伴，“墨渊叔叔是为了救我们才牺牲的。现在有机会救他，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试试。”

她顿了顿：“而且，那些孩子...还在画里受苦。如果我不去，他们可能永远出不来。”

夜无月沉默了。

他知道，他拦不住小鱼。

这个女孩，看起来柔弱，内心却比谁都坚强。

“那...我守在外面。”夜无月最终说，“如果有什么异常，我就...强行破坏这幅画。”

“好。”虚影点头，“如果我们三天内没出来，你就烧了这幅画。虽然孩子们会...但至少能阻止画中的负面情绪扩散。”

三天...

小鱼深吸一口气，走向那幅“画中界”。

虚影化作一道青光，没入她的额头。

瞬间，大量的记忆碎片涌入小鱼的识海——

昆仑战场，黑暗降临，巨手落下...

剑光破碎，鲜血飞溅...

还有...更久远的记忆？

一个穿着道袍的少年，在深山学艺...

一个青年，初入红尘，遇到一个白衣女子...

那个女子...长得好像...妈妈？

“这些是...”小鱼喃喃道。

“是我的一生。”墨渊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笑意，“别分心，集中精神。我们要...进画了。”

小鱼伸出手，触碰那幅画。

画中的漩涡开始旋转，发出柔和的光芒。

光芒笼罩了她。

下一刻，她消失在原地。

夜无月看着空荡荡的山洞，握紧拳头。

“一定要...平安回来。”

他盘膝坐下，守在画前。

画中界·第一层

小鱼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旋转的隧道。

周围是快速掠过的画面——有山川，有河流，有村庄，有城市...但都是扭曲的，像梦境一样不真实。

最后，她落在一片草地上。

草地很柔软，天空是淡紫色的，飘着一样的云朵。远处有一座糖果屋，屋顶是巧克力做的，窗户是冰糖。

“这里是...”小鱼爬起来。

“画中界的第一层，‘甜美梦境’。”墨渊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那些被吸进来的孩子，最初都会来到这里。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们梦想中的样子——糖果、玩具、永远不用上学...”

果然，糖果屋里跑出几个孩子，大概五六岁，穿着漂亮的衣服，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他们看到小鱼，热情地招手：“新来的姐姐！快来吃糖果！”

小鱼走过去，糖果屋里果然摆满了各种甜点。

“吃吧，姐姐，这里的糖果永远吃不完！”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递给她一块棒棒糖。

小鱼接过糖，但没有吃。

她能感觉到，这些孩子...没有真正的快乐。

他们的笑容很假，眼睛空洞，像在演一出戏。

“他们在逃避。”墨渊说，“现实中的他们，可能生活贫困，可能家庭不幸...所以进入画中后，就沉溺在这个‘甜美梦境’里，不愿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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