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的小女孩站在桥头，瑟瑟发抖。

“师父，我害怕……”

“怕就回去。”老人声音严厉，“但你要想清楚，回去之后，你就再也没有资格继承苏家了。”

小女孩咬紧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最终还是抬起脚，迈出了第一步。

冰桥在脚下晃动。

第二步，第三步……

走到一半时，她低头看了一眼，顿时头晕目眩，整个人趴在桥面上，一动不敢动。

“念卿，站起来。”师父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修行之路，跪着走不完。”

小女孩颤抖着，一点一点爬起来。她闭上眼，不再看脚下，只凭感觉向前挪。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摸到了对面的崖壁。

“恭喜你。”师父扶起她，“从今天起，你就是苏家第三百六十七代正式传人了。”

……

苏念卿睁开眼，深吸一口气：“我当年是闭着眼爬过去的。”

“那这次，我牵着你走。”皇甫瑞阳伸出手。

苏念卿摇头：“规则是必须独自……”

“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皇甫瑞阳打断她，“而且我们不是来接受考验的，我们是来找回你的记忆。如果连帮你过桥都做不到，我还算什么丈夫？”

他看向墨渊：“墨渊长老，这关能破例吗？”

墨渊沉吟片刻，笑了：“按理说不能。但……你们是一家人。家人的扶持，本就是人间最大的勇气。我想，龙潭的守护灵应该能理解。”

皇甫瑞阳牵起苏念卿的手，又低头看向小鱼：“宝宝怕不怕？”

小鱼看看脚下的深渊，小脸有点白，但还是用力摇头：“不怕！有爸爸妈妈在！”

“好。”皇甫瑞阳一手牵妻子，一手抱女儿，“那我们——”

“一起走。”

一家三口踏上冰桥。

风从深渊底部呼啸而上，吹得冰桥微微晃动。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冰层细微的碎裂声。

小鱼紧紧搂着爸爸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肩上。苏念卿则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一步步走得极其认真。

走到桥中央时，异变突生。

冰桥下方突然涌出浓重的黑雾，雾气中传来无数凄厉的哭嚎声，仿佛有千万冤魂在嘶吼。这是断魂崖的幻象考验——它会唤醒你内心最深的恐惧。

皇甫瑞阳眼前闪过四年前的画面：苏念卿坠崖，他伸手去拉，却只抓住一片衣角……

苏念卿则看到师父被寂灭老祖抓走，魂魄受尽折磨……

就连小鱼也看到了可怕的景象：爸爸妈妈都不见了，她一个人站在黑暗里，怎么喊都没人应……

“假的。”皇甫瑞阳突然开口，声音沉稳有力，“都是幻象。念卿在我身边，小鱼在我怀里，师父的仇我们会报——所以，这些吓不到我。”

他周身的帝星煞气猛然爆发，紫金色的光芒驱散黑雾，那些凄厉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冰桥恢复平静。

三人顺利走到对岸。

踏上实地的那一刻，小鱼长长呼出一口气：“呼……吓死宝宝了。”

苏念卿也心有余悸，但更多的是感动。她看着皇甫瑞阳，千言万语化作一个温柔的眼神。

“第二关过了。”墨渊和秦风等人从另一条路绕过来——原来断魂崖考验的只是进入龙潭的人，随行者可以从旁边的山路绕行。

“还有最后一关。”墨渊指向前方，“化龙池。”

---

那是一个直径约十米的天然温泉池，池水碧绿如玉，热气氤氲。池边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古老的篆文：

“入此池者，褪凡胎，见本心。”

“化龙池考验的是悟性。”墨渊解释道，“池水能映照出一个人内心最真实的渴望。只有明心见性，认清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才能通过考验。”

他看向苏念卿：“当年你在这里看到了什么？”

苏念卿摇头：“想不起来了。但师父说，我当年在池边坐了整整一天一夜。”

皇甫瑞阳走到池边，池水清澈见底，能看见水底铺着五色卵石。他凝视水面，起初只看到自己的倒影，但渐渐地，水面的画面开始变化——

他看到了小鱼长大后亭亭玉立的模样，看到了苏念卿恢复记忆后温柔的笑容，看到了一家三口在夕阳下的庄园里散步……

他还看到了更远的东西：一个将玄学与科技完美融合的世界，一个邪祟无处遁形的时代，一个他的家人可以安心生活的未来……

“原来我想要的是这些。”皇甫瑞阳低声自语。

他转身，对墨渊说：“这一关，我也要陪念卿一起。”

“化龙池一次只能进一人。”墨渊提醒。

“那就我替她进。”皇甫瑞阳语气坚定，“她是我的妻子，她的渴望就是我的渴望，她的本心就是我的本心——如果这都不算明心见性，那什么算？”

墨渊愣住了。

良久，他笑了：“好。你去吧。”

皇甫瑞阳脱下外套，只穿着单衣踏入池中。温热的池水漫过他的腰际，水面的画面再次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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