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手工缝制的绣花荷包。
一对用红线串着的相思豆。
一本泛黄的笔记本。
还有……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苗族嫁衣。
苏念卿取出那件嫁衣。大红的土布,领口、袖口、衣摆绣满了繁复的银线图案——凤凰、蝴蝶、花草、云纹……针脚细密,色彩鲜艳,即使过了二十年,依然光彩夺目。
“这是……”皇甫瑞阳怔住了。
“是我二十年前,一针一线自己绣的。”苏念卿抚摸着嫁衣上的花纹,声音有些哽咽,“那年离开苗疆前,我跟阿桑婆婆说,如果我找到了那个人,就回来穿上这件嫁衣嫁给他。如果我没回来……就让它永远留在这里。”
她抬头看向皇甫瑞阳,泪水滑落:“我没想到,我真的能等到这一天。”
皇甫瑞阳紧紧握住她的手:“念卿,我……”
“先听我说完。”苏念卿擦掉眼泪,从柜子里取出那本笔记本,“这里面,记录了我爱上你的全过程。”
她翻开第一页。
纸张已经泛黄,但字迹依然清晰:
“1999年7月15日,晴。
今天在皇甫集团的慈善晚宴上,第一次见到他。师父说,他就是我要找的帝星。可是……他看起来好冷,好像对谁都不感兴趣。我真的能接近他吗?”
第二页:
“1999年8月3日,雨。
伪装成实习生进入皇甫集团已经半个月了。他果然不记得我——也对,那天晚宴上那么多人,他怎么会记得一个不起眼的我。但今天在电梯里遇到,他居然帮我按了楼层,还说‘小心,电梯有点晃’。他其实……没那么冷吧?”
第三页:
“1999年9月20日,晴。
今天他加班到很晚,我假装也在加班,给他泡了杯咖啡。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谢谢’。就两个字,我开心了一晚上。苏念卿,你真没出息。”
一页一页,记录着少女暗恋的心事。
皇甫瑞阳看着那些文字,尘封的记忆被一点点撬开——他想起来了,四年前,集团确实有个实习生,总是安静地待在角落里,但工作很认真。他记得她泡的咖啡温度总是刚好,记得她整理的文件从不出错,记得有一次她发烧还坚持上班,他让她回去休息,她还固执地说“没事”……
原来,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都是她小心翼翼的靠近。
“2000年3月14日,阴。
今天终于鼓起勇气,约他去看画展。他答应了!虽然可能只是因为画展的主办方是集团合作伙伴,但我还是好开心。苏念卿,加油!”
“2000年5月20日,晴。
他今天叫我‘念卿’了。不是‘苏小姐’,不是‘实习生’,是‘念卿’。啊啊啊我要把这个日子记下来,每年的今天都要庆祝!”
“2000年10月1日,晴。
我们在一起了。他说他好像在哪里见过我,我说可能是在梦里吧。其实我想说,我找了你很久很久,从我知道帝星存在的那天起,我就在找你。但我不敢说,怕吓到他。”
笔记本的中间部分,字迹变得欢快飞扬,记录着热恋的甜蜜。
而后半部分,笔触渐渐沉重:
“2001年2月14日,雪。
师父说,寂灭老祖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他让我离开瑞阳,否则会给他带来危险。我该怎么办?我舍不得……”
“2001年3月8日,雨。
我怀孕了。这是我和瑞阳的孩子。可是寂灭老祖的爪牙已经找上门了……我不能留在他身边了。师父说得对,爱一个人,就应该保护他,哪怕代价是离开。”
“2001年4月1日,阴。
今天是愚人节。我想对瑞阳说‘我不爱你了,我们分手吧’,然后假装这是个玩笑。可是我说不出口……最后只能留下一封信,不告而别。瑞阳,对不起,等我解决了这一切,一定会回来找你。如果……如果我回不来,就让这个孩子替我陪着你吧。”
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字:
“2001年4月15日,苗疆。
嫁衣绣完了。阿桑婆婆说,绣嫁衣的时候要想着心爱的人,这样绣出来的衣服才有灵气。我绣了整整半个月,每一天都在想你。瑞阳,你会来找我吗?你会……娶我吗?”
笔记到此为止。
皇甫瑞阳合上笔记本,眼眶通红。他将苏念卿紧紧拥入怀中,声音哽咽:“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
苏念卿摇头,泪水浸湿他的衣襟:“不怪你。是我让师父抹去你的记忆的。我不想让你因为记得我而痛苦……”
小鱼站在旁边,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
“爸爸妈妈不要哭……”她扑过来抱住两人的腿,“小鱼也不要你们分开……”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泪水交织。
窗外,夕阳西下,吊脚楼的影子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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