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自古便有“剑仙之乡”的美誉。
陡峭的山峰如剑指天,云雾在山腰缠绕,白鹤偶尔掠过,发出清越的鸣叫。石阶蜿蜒向上,隐入云深不知处。
“妈妈,这里的山好高呀!”小鱼仰着头,脖子都酸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便于登山的小道袍——是临行前墨渊特意为她准备的。淡青色的布料,袖口绣着小小的太极图,背上还背着一柄桃木小剑,看起来有模有样。
“蜀山是玄门剑修的发源地。”苏念卿轻声解释,目光望向山顶隐约可见的殿宇轮廓,“玉衡位,主掌‘守护’的记忆。当年我十八岁出师,第一次独自执行的任务,就在这里。”
皇甫瑞阳看着陡峭的山路,眉头微皱:“念卿,你的身体……”
“没事。”苏念卿抚摸着小腹,微微一笑,“才四个月,不影响行动。而且……我有预感,这次蜀山之行,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墨渊走在前头,闻言回头:“念卿说得对。蜀山剑冢不仅是苏家记忆的封存地,也是玄门最重要的传承地之一。小鱼既然踏上了修行之路,也该来此一趟。”
他看向小鱼:“蜀山有‘万剑试炼’,是剑修最重要的考验。虽然小鱼主修的不是剑道,但感受一下剑意,对她的修行也有好处。”
小鱼眼睛一亮:“剑冢里有很多剑吗?”
“很多很多。”墨渊温声道,“从古至今,蜀山历代剑修留下的剑,都在那里。有的剑里还封存着剑主的剑意和感悟。”
一行人沿着石阶向上。
山路确实陡峭,但对修行之人来说不算什么。小鱼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金多多跟在她脚边,时不时抬头嗅嗅空气中的灵气。
走到半山腰时,前方出现了一座石亭。亭中坐着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老道士,正在闭目打坐。
“青松道长。”墨渊上前行礼。
老道士睁开眼,目光如电般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苏念卿身上:“苏家的小丫头,你来了。”
“道长还记得我?”苏念卿有些意外。
“二十年前,你师父带你来的那次,老道就看出你天赋异禀。”青松道长站起身,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现在你回来了,还带来了丈夫和孩子……看来,苏家的使命,要到你们这一代才能完成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递给苏念卿:“剑冢的通行令。拿着它,剑灵不会为难你们。”
“多谢道长。”苏念卿恭敬接过。
青松道长又看向小鱼,眼中闪过讶异:“这娃娃……锦鲤化龙的征兆已经出现了。等她跃过龙门,便是真正的‘龙鲤’之身,前途不可限量。”
他取出一枚小小的玉剑挂坠,递给小鱼:“这个给你。关键时刻,能挡一次致命攻击。”
小鱼接过,甜甜地道谢:“谢谢道长爷爷!”
“去吧。”青松道长重新坐下,闭上眼睛,“剑冢就在山顶。记住——剑有灵,择主而侍。能不能得到想要的,看你们的缘分了。”
继续向上。
越接近山顶,空气中弥漫的剑意就越浓。那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凌厉,锋锐,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注视着他们。
小鱼脖子上的小玉剑突然微微发热,散发出温润的光芒,将她护在其中。那些剑意的压迫感顿时减轻了许多。
“好厉害的玉剑。”墨渊感叹,“青松道长这次是下了血本了。这枚‘护心剑’,是他温养了六十年的护身法宝。”
终于,他们来到了山顶。
这里没有华丽的宫殿,只有一座简朴的石屋。石屋门前立着一块石碑,上书两个古朴的大字:
剑冢
石门紧闭,门缝中隐隐透出森然剑气。
苏念卿取出通行令,按在石门中央的凹槽处。
“轰隆隆——”
沉重的石门缓缓向内打开。
门后,不是想象中的墓室,而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山洞。洞顶高约百米,垂下无数钟乳石,有的如剑,有的如戟。洞壁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剑——
青铜剑、铁剑、钢剑、玉剑、木剑……有的完好如新,有的锈迹斑斑,有的已经残缺。密密麻麻,何止万把!
而在山洞中央,有一个石台。台上插着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剑身晶莹剔透,仿佛冰雕而成。剑柄上刻着两个小字:念卿。
“那是……”皇甫瑞阳愣住了。
“是我的本命剑。”苏念卿走上前,手指轻抚剑身,“‘冰心剑’。十八岁那年,师父请蜀山铸剑大师为我打造的。我用它执行了第一次任务,也用它……封印了那段关于‘守护’的记忆。”
她闭上眼睛,将额头轻轻贴在剑柄上。
剑身骤然亮起冰蓝色的光芒!
光芒中,无数记忆画面涌入她的脑海——
十八岁的苏念卿,跪在师父面前。
“念卿,你已出师。从今天起,你就是苏家第三百六十七代传人,要肩负起守护人间的责任。”
“弟子明白。”
“你的第一个任务,在蜀山。山下的村子里,有妖物作祟,已经伤了七条人命。你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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