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异纸鸢事件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天阙宗外门乃至部分内门区域激起了轩然大波。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开来。尽管执法堂反应迅速,收走了纸张,封锁了消息,驱散了围观弟子,但“血祭”、“阴冥道”、“邪法阵图”这些骇人听闻的字眼,还是通过口耳相传,在弟子间悄悄蔓延,引发了各种猜测、不安和私下议论。
“听说了吗?执事堂广场上发现了邪教的东西!”
“真的假的?谁这么大胆?”
“不知道,像是有人用纸鸢丢下来的。上面画的东西可吓人了,还有文字,说什么要用生魂血祭,打开什么阴冥道……”
“阴冥道?那不是传说中的上古邪魔通道吗?难道有邪修混进我们宗门了?”
“嘘!小点声!执法堂正查呢,乱说话小心被抓去问话!”
流言越传越广,越传越邪乎。有说宗门内潜伏着玄阴教奸细的,有说某位长老在偷偷修炼邪功的,甚至还有说后山封印着什么上古魔头,有人想将其放出来的……人心惶惶,原本井然有序的宗门氛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高层震怒。尤其是以铁面无私着称的执法堂长老吴清远。他亲自查验了那三张残页,虽然内容残缺,笔迹伪装,但其中涉及的邪法原理、阵法符文,绝非普通弟子能伪造,更非恶作剧所能涵盖。这背后,必然隐藏着一个针对天阙宗的、极其阴险恶毒的阴谋!
吴清远立刻下令,执法堂全体动员,彻查此事!一方面,追查纸鸢来源,虽然制作粗劣,但符文的刻画手法、使用的材料,或许能提供线索;另一方面,根据残页中透露的零星信息(如“地阴之脉”、“血煞晶”、“特定时辰”等),对宗门范围内所有可能涉及的地点——包括但不限于后山险地、废弃建筑、偏僻药谷、甚至某些长老弟子的私人洞府外围——进行秘密排查。
同时,对内也开始进行一轮低调但严格的审查,尤其是近期行为异常、或与某些敏感人物、事件有所关联的弟子和执事。
一时间,执法堂弟子频繁出动,气氛肃杀。许多平日不起眼的角落都被仔细探查,一些有嫌疑的弟子被带走问话(虽然大多很快释放),连各峰长老都被要求协助自查门下。
林天躲在采药寮的窝棚里,通过其他杂役的闲谈和外出行走时的观察,密切关注着事态发展。效果比他预期的还要好。吴长老果然雷厉风行,而且似乎并未被内部势力轻易蒙蔽。孙海那边暂时没听到动静,可能因为受伤,也可能正在被暗中调查。
但林天知道,这只是开始。邪异记录的核心内容他并未全部放出,尤其是涉及具体人名(如“主上”,虽未明指)、可能的地点(如寒潭、鬼哭涧深处的具体布置)以及更完整的“血祭”步骤,他都隐去了。他要的是打草惊蛇,引蛇出洞,同时为自己创造浑水摸鱼、进一步行动的机会。
他也在暗中留意苏雨师叔的动向。百草峰似乎也受到了波及,有执法堂弟子前去询问药谷污染事件的后续,并重新勘查了被封锁的三号药谷。苏雨这几日面色凝重,深居简出,据说也被吴长老召去问过话。
这一日,林天照例“采药”归来,刚靠近采药寮区域,便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寮区入口处,多了两名身穿执法堂服饰的弟子在值守,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进出之人。以往松散的管理,骤然严格起来。
林天心中微凛,但面上不动声色,佝偻着背,背着半筐普通的“蛇涎草”和“止血藤”,步履蹒跚地走向入口。
“站住。”一名执法弟子拦住他,上下打量,“干什么的?身份牌。”
林天连忙放下背篓,从怀里摸出那面刻着“役”字的木质身份牌,恭敬递上,用刻意改变的沙哑嗓音道:“回禀仙师,小人是采药寮的杂役,刚采药回来。”
那弟子接过木牌,输入一丝灵力查验,木牌泛起微光,显示信息无误,确实是登记在册的采药杂役,名叫“王五”(林天利用之前在废丹房接触过的一些废弃身份资料,结合《隐元术》对自身气息的微调,冒用了这个数月前已病死的老杂役身份,风险极高,但短时间内难以查证)。
“王五?”执法弟子皱了皱眉,“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事?或者,有没有陌生人接近采药寮?”
林天茫然地摇头:“没……没有。小人每日就是进山采药,回来交差,不认识什么人。”
另一名执法弟子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进去吧。最近老实点,别乱跑乱看。”
“是,是。”林天连忙点头哈腰,背起背篓,低头快步走进寮区。
回到自己的窝棚,他才松了口气。好险,身份暂时没被识破。但执法堂的排查已经深入到这种边缘地带,说明他们的调查正在收紧,自己必须更加小心。
他注意到,寮区里其他杂役也都惴惴不安,议论纷纷,猜测着执法堂为何会来查他们这些最底层的采药人。有人说是追查那个逃跑的废丹房杂役(林天),有人则联想到了邪异纸鸢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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