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静谧,时间在微弱的荧光与平稳的呼吸中悄然流逝。
柳萱的睫毛微微颤动,随即缓缓睁开了眼睛。眸中先是闪过一丝迷茫,随即迅速变得清澈锐利,她几乎是立刻坐起身,下意识地运转灵力,同时警惕地扫视四周。
“柳师姐,你醒了。”林天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平静而带着一丝关切。
柳萱转头,看到林天盘膝坐在不远处,手中把玩着一块深青色令牌,气息沉凝,眼神明亮。她迅速内视己身,愕然发现不仅侵入肺腑的剧毒荡然无存,连之前的些许暗伤和内耗都恢复如初,甚至灵力比受伤前更加精纯浑厚了几分,隐隐触摸到了炼气七层中期的门槛。
“我……我昏迷了多久?那毒……”柳萱问道,声音有些干涩。
“约莫六个时辰。”林天递过一个装满清水的石碗,那是他从洞府内一处未曾干涸的岩隙接来的,“毒已经解了。我们运气不错,在这洞府里找到了一枚疗伤圣药。”
柳萱接过水碗一饮而尽,清凉的液体滋润了喉咙,也让她思绪更清晰了些。她回想起昏迷前的激战、跳崖、冰冷的河水,以及林天背着她艰难前行的模糊印象。
“这里是……隐雾居?”她打量着石室,感受到了洞府内残留的、与外界沼泽截然不同的干燥平和气息,以及那微弱却确实存在的阵法波动。
“嗯,多亏了你提供的线索和开启之法。”林天点头,将洞府令牌和发现木盒、催生通灵叶、获得丹药令牌的过程简要讲述了一遍,略去了“虚空阵纹”玉简的具体内容,只说是前人留下的一些阵法感悟。
柳萱听得暗暗心惊。她没想到林天不仅成功找到了隐雾居,还在如此短时间内破解了洞府遗藏,更用那种奇异的“寂灭转化”之力救活了几乎死绝的灵种!这让她对林天身上那“古老传承之力”的评价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这次又多亏你了。”柳萱轻声道,语气真诚,“若非你当机立断跳崖,又找到这处洞府并寻得解药,我恐怕……”
“师姐之前不也救过我吗?”林天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如今我们同舟共济,不必说这些。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状态,并弄清楚外面的情况。”
柳萱点头,不再多言,服下几枚自己携带的固本培元丹药,闭目调息,巩固刚刚恢复并略有精进的修为。
林天则继续研究手中的洞府令牌。他尝试更精细地操控洞府残留的阵法,发现除了基础的隐匿、预警、灵气微调功能外,令牌似乎还能与洞府深处某个核心阵眼产生共鸣,那里或许还封存着雾隐散人未曾动用的、更深层的阵法力量,但以他目前的修为和阵法造诣,还无法触及。
他也分出一缕心神,再次沉入归墟之核,仔细回味那惊鸿一瞥的“虚空阵纹”玄奥。那涉及空间折叠、隐匿、乃至短暂“虚化”的阵纹理念,与他从归墟之核中感悟到的“空”、“承载”、“介乎有无之间”的道韵,不断在他脑海中碰撞、交织,萌生出许多模糊却又令人悸动的想法。他有种预感,若能初步领悟并运用这“虚空阵纹”,哪怕只是皮毛,对他的隐匿、防御乃至某些特殊攻击手段,都将有质的提升。
时间又过去两个时辰。
柳萱彻底巩固了境界,气息稳定在炼气七层中期。她起身,走到石室门口,透过林天之前简单加固的隐匿禁制,感应着外界。
“外面的雾气似乎更浓了,而且……有一种令人不安的沉寂。”柳萱蹙眉道,“魔教的追踪,可能还没有放弃。那个‘鬼算’阴九的罗盘法器颇为诡异。”
林天也结束参悟,走了过来。“我们暂时安全,洞府的隐匿阵法虽然残缺,但核心未损,配合此地天然雾气,只要不主动暴露,假丹修士也未必能轻易发现。但一直躲在这里不是办法。”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我们需要情报。关于岳首座的确切动向,关于玄阴教对葬剑谷的后续计划,关于整个战局的清晰态势。”
“你的意思是……主动出去查探?”柳萱看向他。
“不是盲目出去。”林天摇头,取出那块深青色令牌,“我研究这令牌时发现,它似乎能有限度地借助洞府阵法,将神识以某种更隐蔽、更分散的方式,向外延伸探查,如同将神识融入雾气,虽然距离不远,且信息模糊,但胜在隐蔽,不易被察觉。我们可以轮流尝试,看看能否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片段。”
柳萱眼睛一亮:“这是个办法。我来试试,我对水汽和灵光变化感应更敏锐些,或许能与这雾气环境更好结合。”
林天将令牌递给她,并告知了自己摸索出的简单操控法门。
柳萱盘膝坐下,将令牌置于掌心,灵力与神识缓缓注入。片刻后,她周身泛起一层极淡的、与水雾几乎无异的灵光,神识如同无数细丝,沿着令牌与洞府阵法的联系,悄无声息地向外弥散开来,融入浓稠的乳白色雾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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