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安全。”林天做出判断，但他没有冒进，而是先返回了一段距离，找到一块可以刻记的岩石，用匕首（之前缴获的）在上面刻画了一个简单的箭头标记和代表安全的符号，然后才返回洞穴入口。

他先试探着将手臂伸入洞穴，感受水流和温度。除了更冷一些，并无异样。于是，他不再犹豫，调整好呼吸和灵力，身形一缩，钻进了幽暗的水下洞穴。

洞穴内部比入口稍宽，但曲折蜿蜒，如同迷宫。林天不敢大意，一边前行，一边每隔一段距离就在岩壁上留下标记，同时全神贯注地感应水流方向和碧水簪的指引。

通道时而向上，时而向下，有时甚至需要从狭窄的缝隙中挤过。水温始终极低，水压变化不定。若非林天体质特殊，且灵力对寒气有极强适应性，恐怕早已冻僵或承受不住压力。

游了大约一盏茶功夫，前方隐约传来隆隆的水声，并且有微弱的光线透入水中！

林天精神大振，加快速度。

水流突然变得湍急，将他向前推去。转过一个弯道，眼前豁然开朗！

他冲出了一条位于山体岩壁半腰处的出水口！外面是明媚（相对潭底而言）的天光，下方是一条奔腾不息、水色青碧的山涧！出水口距离水面约有七八丈高，水流形成一道小小的瀑布，汇入山涧之中。

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草木和湿润泥土的气息。林天浮在水面（瀑布下的水潭），贪婪地呼吸了几口，感受着久违的阳光（虽然被山谷遮挡，并不强烈）和自由的气息。

他迅速观察四周。这里似乎是葬剑谷外围某条支流的源头区域，两侧山势陡峭，植被茂密，人迹罕至。抬头望去，葬剑谷主方向在西南侧，被山体遮挡，只能隐约听到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遥远地方的轰鸣声，战斗似乎仍未完全平息，但规模远不如之前。

“安全，有出口！”林天通过碧水簪，向仍在寒潭石洞中的柳萱发出了简短而明确的讯息。

等待了片刻，碧水簪传来微弱的共鸣回应，表示收到。

林天没有停留，他逆着山涧向上游游了一段，找到一处相对平缓、可以攀爬的河岸，湿漉漉地爬了上去。然后，他选择了一处视野开阔又便于隐蔽的高地，潜伏下来，一边运转功法蒸干衣物、恢复刚才消耗的灵力，一边仔细观察周围环境，确认安全，并等待柳萱。

大约半个时辰后，下方瀑布水潭处水花一响，柳萱的身影也钻了出来。她比林天更加谨慎，先在水下观察了片刻，才浮出水面，迅速游到岸边，与林天汇合。

“没事吧？”林天问。

“没事。通道虽然难行，但还算顺利。”柳萱脸色因寒冷和消耗而略显苍白，但眼神明亮。她快速蒸干衣物，打量四周，“这里……应该是葬剑谷东北方向的‘碧鳞涧’上游，已经远离主战场了。”

两人稍作休整，服下最后一点食物（寒潭小鱼），恢复体力。

“接下来去哪？”柳萱看向林天，“直接去寻找岳首座他们？还是先设法打探更确切的消息？”

林天沉吟。直接去主战场风险太大，他们状态不佳，且局势不明。“我们先在附近高处观察，看看葬剑谷方向的动静，同时尝试用最隐蔽的方式，看能否联络到可能散布在附近的同门，或者……捕捉到一些传讯法术的残留波动。”

柳萱点头同意。两人不再耽搁，沿着山涧旁的密林，向着地势更高的方向潜行。

一个时辰后，他们登上了碧鳞涧东侧一座山峰的顶部。这里视野极好，可以俯瞰大半个葬剑谷外围区域。

只见昔日剑气冲霄、如今却满目疮痍的葬剑谷方向，依旧笼罩在一片淡淡的血色阴云之下，但那种激烈战斗的能量波动已经平息了许多，只有零星几处还有灵光闪烁和隐约的轰鸣。谷地上空，已不见那庞大的漆黑招魂幡和幽冥上人的身影，岳凌云和持剑长老的气息也感知不到。

“大战似乎告一段落了……”柳萱低声道，语气中带着忧虑，“不知结果如何。”

林天凝神感应，归墟之核对能量残留的感知异常敏锐。他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味、剑气崩碎的残韵、阴邪之力污染大地的污秽气息，以及……一丝极其微弱、却仿佛渗入地脉深处的、令人不安的幽冥裂隙感。

“封印节点……恐怕最终还是被破坏了部分，或者受到了严重的污染。”林天沉声道，“但应该没有完全崩溃，否则幽冥气息不会这么淡，而是应该汹涌而出。”

他尝试将神识以最隐蔽的方式，如同触角般小心地探向葬剑谷方向。距离太远，神识受限，只能捕捉到一些模糊的片段信息——谷内仍有零星的厮杀和搜索，似乎是双方溃散的小股人员在遭遇；一些地方有新的阵旗插下，灵力波动晦涩，不知是玄阴教在巩固阵地，还是天阙宗在尝试修补；空气中残留的传讯法术波动极其混乱，难以分辨具体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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