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心中了然,这是遇上敲诈的地头蛇了。十块下品灵石对他现在而言不算什么(斗篷人储物袋里有数百块),但他不想露富,更不想被这种角色缠上。
他放下陶碗,缓缓道:“这位道友,在下只是喝碗茶,片刻就走,并未打算在此落脚。”
“喝碗茶也是用了咱浮萍墟的地界!”光头大汉把脸一沉,手按在刀柄上,“少废话,拿钱!不然……”他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林天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犹豫,最终叹了口气,伸手探向怀中储物袋。光头大汉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就在林天的手即将触到储物袋的瞬间,他的动作忽然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指尖似乎无意中带出了一角灰褐色的布料——正是那件从斗篷人处得来的、材质特殊的衣物一角。同时,他体内那微弱却独特的、融合了归墟寂灭与青冥净化的暖流气息,也随着他心念微动,以一种极其隐晦的方式,萦绕在储物袋口一瞬。
那光头大汉脸上的得意之色骤然僵住!他的目光死死盯住那一角灰褐色布料,瞳孔猛然收缩!作为常在云雾泽底层摸爬滚打的散修,他或许不认识太高深的东西,但对于某些特定势力、特定人物的着装特征和气息,却有着近乎本能的敏感和恐惧!
那布料……那似有若无的、让他灵魂都感到一阵冰寒战栗的古怪气息……
“百……百虫阁?”光头大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按在刀柄上的手像被烙铁烫到般猛地缩回,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猛地站起身,凳子被带倒发出哐当一声响。
“在……在下有眼无珠!冲撞了阁下的清净!该死!该死!”光头大汉语无伦次,对着林天连连躬身,然后如同见了鬼一般,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棚屋,消失在迷雾中。
棚屋内一片寂静。其他几个散修面面相觑,看向林天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惊疑与忌惮,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老掌柜擦碗的动作也停了一瞬,三角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林天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同时更添警惕。看来“百虫阁”在云雾泽外围的凶名,比他预想的还要盛。自己只是无意中露出一点关联,就把一个炼气六层的滚刀肉吓成那样。这固然解了眼前麻烦,却也意味着,自己必须更加小心,绝不能暴露与斗篷人之死的关联,否则必遭疯狂报复。
他不再停留,将碗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尽管难喝),放回柜台,对老掌柜微微点头,便转身离开了棚屋。
直到他的身影没入墟市的雾气中,棚屋内才重新响起压低了的、带着后怕的议论声。
“刚才那是……百虫阁的煞星?”
“看着不像啊,气息那么弱……”
“你懂个屁!百虫阁的人最擅长隐匿气息,扮猪吃老虎!没看王老五那怂样?肯定认出了什么!”
“晦气!差点惹上那群玩虫子的疯子……”
林天走在摇晃的木桥上,对身后的议论充耳不闻。他需要尽快离开浮萍墟,这里眼线太多,刚才的小插曲可能已经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
他按照记忆中的地图,朝着墟市另一端的出口走去,打算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在雾泽边缘另寻更隐蔽的落脚点,再慢慢打探消息。
然而,就在他即将走出浮萍墟范围,踏上连接岸边沼泽的最后一截木桥时,心中警兆再生!
不是来自前方,也不是来自身后追兵。
而是来自……脚下浑浊的水中!
“哗啦!”
水花猛地炸开!一道碗口粗细、布满滑腻墨绿鳞片、顶端张开布满利齿的狰狞口器的触手,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蟒,破水而出,以惊人的速度缠向林天的脚踝!触手上分泌着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液体,显然带有强烈的麻痹或腐蚀毒性!
与此同时,桥对面迷雾中,两点猩红的光芒骤然亮起,伴随着低沉嗜血的嘶吼,一头形似巨鳄、但脊背上长满骨刺、浑身覆盖着厚重泥甲的狰狞水兽,猛地撞碎一片芦苇,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林天拦腰咬来!
前后夹击!埋伏!
林天瞳孔骤缩。他此刻状态未复,力量有限,且身处摇晃的木桥,无处借力!
眼看那滑腻触手即将缠上脚踝,巨鳄般的水兽利齿已近在咫尺——
林天眼中厉色一闪,没有试图跃起(空中无处着力更是活靶子),也没有去拔腰间的芦苇杆。
他做了一件看似愚蠢的事——猛地向前扑倒!不是扑向水兽,而是扑向木桥边缘!
在身体即将跌出桥面、坠入下方墨绿沼泽的刹那,他左手闪电般探出,五指成爪,狠狠扣住了腐朽的木桥边缘!右手则反手一挥,将一直拄着的芦苇杆,如同标枪般,灌注了所能调动的全部“冰墟剑元”与暖流,朝着水中袭来的触手根部,狠狠掷去!
“噗!”
芦苇杆化作一道灰白中隐现青芒的流光,精准无比地没入了触手与水面连接处的薄弱点!高度凝聚的寂灭、净化之力轰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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