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翻滚，大地像被某只无形巨兽的呼吸牵动般不断起伏。

这个地方没有正常的气流，没有固定的地形，连光线都在随情绪、随规则的变动闪烁。

三人——杨戬、哪吒、孙悟空——在这片诡异的混乱原点中，仍保持着彼此之间最原始的直觉：

陌生。警惕。敌意。

虽然他们在前一刻似乎并肩抵抗了来自虚空的吞噬，但那时的混乱太猛烈，他们根本看不清彼此是谁，只能看到模糊人形。

而此刻，雾散了大半，三人的模样逐渐在灰光中被勾画出来。

哪吒第一个开口。

他眯着眼看向右侧那个金光晃动的影子：“喂，你……是个猴？”

孙悟空皱眉，尾巴甩了一下——不，他刚要甩，尾巴却在空气中断成光屑。

“俺老孙是谁，用不着你管。”他抬起那根正在不断从筷子伸长的金箍棒，语气带着天然的不耐烦，“但你这小鬼……身上火气怎么这么冲？”

哪吒不服，嗤笑：“叫小鬼？老子成神的时候，你还在山里偷桃吃。”

悟空眼皮一跳：“你说啥？”

气势顿时拔高。

杨戬站在稍后的位置，半边脸隐在雾影之中。他正默默感知两人的气息，心底愈发警惕——哪吒和悟空的气息都异常混乱，像是被某种规则扭曲过的产物。

他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也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原点怪物伪装出来的”。

哪吒自然也看向杨戬。

那冷静、不动声色的气质，让他本能皱眉：“那边那位……你是人是鬼？”

杨戬淡淡回答：“我也想问同样的问题。”

悟空哈哈大笑：“好，好。三个来路不明的怪东西，被丢到一处乱七八糟的破地方。看样子，都不是什么善茬。”

哪吒眉头竖起：“怪东西？老子哪里像怪东西？”

悟空挑眉：“你的火……比妖魔还不像人。”

杨戬在旁默默观察，语气淡得像漂浮在雾里的剑光：“你们两个，都像是不该存在的产物。”

一句话，瞬间点燃战火。

哪吒怒极而笑：“好！既然彼此都觉得对方像怪，那打一架就知道谁是真人谁是假了！”

悟空肩膀一抖，金箍棒瞬间长到近五丈，棒影在空中呼啸一圈——连空气都给砸得扭曲。

“俺老孙也正想活动活动。来——”

杨戬手一翻，虚幻的三尖两刃刀浮现出来，明明无规则，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肃杀。

他淡声道：“既然你们皆怀敌意，我也不可轻信。那便——”

三方气势拔起，同时爆发。

雾海瞬间被震散数十里。

就像三头被逼到绝境的凶兽，在同一瞬间亮出獠牙。

哪吒的第一击最为直接。

涅盘七转的残火在混乱原点中剧烈跳动，每跳一次，他整个人便像被重铸一次。

他足踏虚空，抬手就是——

赤焰破空拳！

火浪在无空气的空间中强行开辟路径，一拳轰向悟空的胸口。

悟空大喝：“来得好！”

他把金箍棒横在胸前，用肩膀硬接。火势炸开，像一朵燃烧的莲花。

哪吒被震得倒退半步，但悟空脚下也陷出一个漩涡似的缺口，被迫滑移三尺。

哪吒立刻怒道：“猴子，你的肉身也太硬了！”

悟空笑得张狂：“俺老孙成佛百年，金身不是吃素的！”

说完，他金箍棒一甩——

无视空间、有若破界——

直爆哪吒额门！

哪吒双臂交叉撑住。

嘭——！

火焰与金光炸得四散乱溅。

杨戬看准机，一步踏入爆炸中心。

他不冲哪吒，也不冲悟空，却盯着他们之间的空隙——

那是最容易判断对方意图的位置。

三尖两刃刀化作一线冷光，切向悟空的金箍棒尾端，逼迫他收势。

悟空被迫侧转，眉头一挑：“你这人倒是阴得很。”

杨戬冷淡：“战场上，最忌单挑。”

哪吒哈哈大笑：“好！那我就先揍你！”

他火焰炸开，身影闪成残影，整个人如一道赤虹杀向杨戬。

悟空也不甘示弱：“俺老孙才不会让你们先打完！”

金箍棒横扫，三人撞在一处。

轰——！！！

混乱原点的地面直接被打穿成一个深渊般的黑洞，里面不是土，不是石，而是某种不断扭曲的“规则流”。

里面隐有尖叫声，像被剥离的时间在哭泣。

三人同时跳开，落在不同方向。

哪吒舔嘴角，眼里兴奋又凶狠：“有意思！你们两个……都不是普通怪物。”

悟空甩甩手：“哈，我也想说同样的话。”

杨戬没有讲话，他的眉心裂开一道小缝，天眼的光芒正在隐隐燃起。

但燃起到一半——被压灭了。

“……此地连天眼都封锁？”

这让他越发确定：

对方两人……绝不简单。

但也绝不可信。

就在三人之间气息再次攀升，准备第二轮冲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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