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劫倒计时的猩红数字在虚空明灭不定时，杨戬的第三只眼突然迸发出刺目的青光。那不是天眼惯常的洞察之光，而是某种更深邃的存在——仿佛有另一个宇宙正在他的瞳孔里缓缓展开，将三人笼罩在一片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领域。孙悟空毛茸茸的手掌在鼻尖前挥了挥，金箍棒上的符文突然全部亮起，像是在警告某种未知的侵入。

有点意思。他咧嘴露出尖牙，火眼金睛里跳动的金光与杨戬的青光碰撞出细碎的火花，这地方的时间味道不对，像被水泡过的陈年账簿。

哪吒的混天绫无风自动，莲花战甲的缝隙渗出缕缕白汽。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火尖枪正在共鸣，枪尖对准的虚空突然泛起涟漪，显露出无数重叠的光影——那是终劫发生时的各种可能性，每一个都伴随着世界崩塌的巨响。但在这些毁灭景象的尽头，有一抹异常的平静。

杨戬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看见那个节点了吗？他伸出手，指尖穿透层层光影，最终停留在一片看似空白的区域，那里没有终劫倒计时，没有规则崩塌，连天道残留意志都消失了。

孙悟空突然笑出声，笑声在这片意识领域里产生诡异的回声：老君的丹炉都没这么玄乎。你确定那不是天道设下的新陷阱？上次你看见天道盲区，结果差点被卷进规则风暴。

这次不一样。杨戬的第三只眼剧烈颤抖，仿佛要挣脱眼眶的束缚，我能看见因果线在那里重新编织，不是断裂，是...重生。就像被烧尽的草原来年长出的新芽，只是...他突然停顿，瞳孔里的青光骤然黯淡。

哪吒向前一步，混天绫在三人周围结成保护阵：只是什么？他注意到杨戬的手在微微颤抖，这是自他们脱离六道逻辑以来从未有过的现象。莲花战甲的温度正在升高，似乎在对抗某种试图渗透进来的寒意。

代价。杨戬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地底深处，那个未来没有终劫，但所有抵达那里的路径都标着代价未知。不是被隐藏，是真的...不存在相关的因果记录。就像有人在命运的账本上挖了个窟窿。

孙悟空突然跳到光影交织的墙壁上，金箍棒在手中旋转成金色圆环：管他什么代价！棒尖点向那片空白区域，激起层层涟漪，与其等着终劫把我们挫骨扬灰，不如闯他娘的！当年俺老孙连玉帝的凌霄宝殿都掀翻过，还怕个没标价的买卖？

这不是买卖。杨戬终于转过身，第三只眼的青光已经内敛，但眼底深处仍能看到星云般旋转的混沌，你没看到那些细节——在那个没有终劫的未来里，我们三个的身影时隐时现。有时候是完整的，有时候只剩下轮廓，最清晰的一次...他深吸一口气，我看见自己的天眼变成了空洞，就像被挖掉的宝石底座。

哪吒突然抬手按住自己的眉心，莲花战甲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他看到了——在那个平静的未来里，自己胸口的莲花印记正在剥落，每一片花瓣都带着淋漓的鲜血。而孙悟空的金箍棒则插在一片虚无之中，棒身的符文全部变成了空白。

所以问题来了。孙悟空突然从墙壁上跳下来，金箍棒一声杵在地上，震得整片意识领域都在摇晃，是坐着等死，还是赌一把？他的火眼金睛突然锁定杨戬，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三只眼——你怕我们变成不像自己的东西。但你别忘了，从我们决定脱离六道那天起，原来的自己就已经死了。

杨戬沉默着，第三只眼突然射出一道青光，在虚空投射出三幅影像：第一幅是终劫爆发时的世界末日，天地崩裂，星辰坠落；第二幅是他们三人在终劫中燃烧自己，与天道残留意志同归于尽；第三幅则是那个平静的未来，阳光明媚，万物祥和，但他们三人的身影模糊不清。

天道残留意志想让我们选前两个。哪吒突然开口，混天绫突然暴涨，将三幅影像全部缠住，它在恐惧第三个未来，比恐惧我们破坏六道还要甚。他的莲花战甲突然完全展开，化作一朵巨大的血色莲花，将三人护在中央，我父亲当年为了天庭牺牲时说过，真正的勇气不是不怕牺牲，而是明知道代价惨重，依然选择那条能让更多人活下去的路。

孙悟空挠了挠头，突然哈哈大笑：行了行了，煽情的话留着以后再说！他纵身一跃，金箍棒化作擎天柱，直接捅破了那片空白区域，管他代价是什么，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再说！俺老孙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这两个字！

杨戬看着两人决绝的背影，第三只眼里最后一丝犹豫终于消散。他想起未来道侣们旁观时的眼神，想起那些主动偏向他们的世界规则，想起六道崩塌时那些自发保护无辜者的异常现象。或许那个没有终劫的未来，正是这个混乱世界真正渴望的归宿。

他轻声说，声音里重新充满了力量。第三只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青光，与孙悟空的金箍棒、哪吒的莲花战甲共鸣，在三人前方打开一道通往未知的裂隙。裂隙的另一端，隐约传来鸟语花香，但仔细听，又像是无数细微的低语，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无法言说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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