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山地牢,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绝望的气息。墙壁上跳跃的火把,映照出两张惨白而惊恐的面孔——瘫软如泥的王墨,以及被封禁了灵力、眼神却依旧带着一丝凶戾与惊疑的赵家客卿,疤面汉子。
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寂静的地牢中回荡,如同催命的鼓点。当那道枯槁的身影出现在牢房门口时,王墨直接吓晕了过去,而那疤面客卿也是瞳孔骤缩,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紧。
戚破苍来了。
他甚至没有走进牢房,只是静静地站在栅栏外,混浊的目光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落在两人身上。没有逼问,没有呵斥,只有一股如同万丈山岳般沉重、如同九幽寒风般刺骨的神识威压,轰然降临!
这并非普通金丹修士的威压,其中更夹杂着一丝【岁月道种】所带来的、仿佛能剥离生机、窥见时光尽头死寂的奇异力量!
“呃啊——!”
那疤面客卿首当其冲,他只觉神魂如同被无数根冰冷的针穿刺,又像是被投入了无尽的冰狱,过往杀戮带来的业障、内心深处的恐惧,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修行路上的累累白骨,看到了未来某一天身死道消、魂飞魄散的惨状!他那点筑基期的修为和心志,在这股蕴含着时间残酷意境的威压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他想要运功抵抗,但丹田被封,只能凭借意志硬抗。然而仅仅三息,他紧绷的神经便彻底崩溃,七窍之中渗出丝丝黑血,眼神涣散,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凄厉嚎叫:“我说!我什么都说!是赵家!是赵坤指使我干的!他给了我灵石和丹药,让我通过王墨打探戚家丹药工坊的消息和……和可能的丹方线索!饶命!前辈饶命啊!”
他如同倒豆子般,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包括赵坤的指示、联络方式、约定的下一次传递情报的地点,甚至将他知道的关于赵家近期动态的一些零星信息也说了出来,只求能换来一个痛快。
戚破苍目光微转,看向刚刚被族人用冷水泼醒的王墨。
王墨一睁眼,便对上老祖那深不见底的目光,再听到旁边疤面客卿竹筒倒豆子般的招供,心理防线瞬间土崩瓦解,磕头如捣蒜,哭嚎道:“老祖宗明鉴!弟子糊涂!弟子罪该万死!是赵家……赵家抓了我侄儿威胁,又许以重利,弟子一时鬼迷心窍,才……才做出了这等猪狗不如之事!弟子愿献出全部家产,只求老祖宗饶我家人性命!饶我家人性命啊!”
他深知叛族大罪,自己绝无幸理,只求不要牵连亲族。
戚破苍面无表情地听着,强大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法器,感知着两人神魂最细微的波动,确认他们所言非虚,并无更多隐瞒。
真相已然大白。
他收回那令人绝望的神识威压,地牢内那令人窒息的氛围为之一松。疤面客卿和王墨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被冷汗浸透,瘫在地上,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劫后余生般的战栗。
“押下去,好生看管。”戚破苍对身后的戚砚笛淡淡吩咐了一句,随即转身,步履蹒跚地离开了地牢,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他留下的,是无尽的威严与恐惧。
戚砚笛看着老祖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敬畏。老祖甚至没有动用任何刑讯手段,仅凭神识威压,便在瞬息之间摧垮了两人的意志,撬开了他们的嘴!这份神通,这等雷霆手段,让他对金丹后期(他误以为)的力量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翌日,正午。
青岚山主峰下的家族刑场,气氛肃杀。所有在族的戚家子弟,无论长幼,皆被要求到场观刑。高台之上,戚砚笛与几位族老端坐,面色沉凝。而在更高处,后山方向,一股若有若无、却让所有人灵魂战栗的威压笼罩全场,宣告着老祖的注视。
王墨与那赵家疤面客卿被押解上台。王墨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已然彻底认命。而那疤面客卿,虽被封住修为,却仍强自镇定,甚至眼神阴鸷地扫视着台下戚家众人,似乎还想保留最后一丝体面,或者说,他内心深处还存着一丝侥幸,认为赵家或许会因此事向戚家施压。
戚砚笛站起身,目光如电,扫过台下所有族人,声音蕴含着灵力,传遍整个刑场:
“族人们!今日于此,执行家法,以正族规!”
“执事王墨,受家族恩养,位居要职,却利欲熏心,背叛家族,私通外敌,泄露机密,其行可耻,其心当诛!依族规,判:废黜修为,即刻处斩!其直系亲族,剥夺修炼资源,逐出青岚山,永世不得回归!”
“赵家恶客,潜入我族领地,勾结内鬼,图谋不轨,罪不可赦!判: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宣判声落,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凛冽的寒意。尤其是对王墨的处置,废修为、斩立决、亲族逐出,可谓严厉至极!但却无一人觉得不妥,叛族之罪,在任何家族都是十恶不赦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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