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暴的敲门声如同擂鼓,在狭小的石屋内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宋璟天眼神一冷,压下因施展紫融火而产生的疲惫感,缓缓起身。他并未立刻开门,而是透过门缝向外望去。
只见门外站着三个流里流气的修士,修为都在炼气期二三层左右,穿着统一的灰色短褂,胸前绣着一个歪歪扭扭的“黑”字。为首的是个脸上带疤的壮汉,炼气期三层修为,正不耐烦地用脚踢着门板。另外两人抱着胳膊,一脸戏谑。
是“黑蛇帮”的人。宋璟天在坊市这几天听说过这个名头,是盘踞在青苔坊底层的一个小帮派,专门干些收保护费、欺压弱小散修的勾当,据说背后有点小靠山,坊市管理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他记得清楚,自己租下这石屋时,明明一次性付清了一个月的租金,这才过了不到十天。
来者不善。
宋璟天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气息,将修为波动依旧维持在炼气期一层,然后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三人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开门,那刀疤脸壮汉收脚不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顿时恼羞成怒。
“妈的!小子,你找死啊!”刀疤脸壮汉稳住身形,恶狠狠地瞪着宋璟天,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磨磨蹭蹭不开门,是不是想赖账?”
宋璟天面无表情,语气平淡:“我记得,租金已付清一月。”
“付清?”刀疤脸旁边一个瘦高个嗤笑一声,掏出一块脏兮兮的木牌,上面模糊写着租金和日期,“看清楚了!你这破屋子,涨价了!现在一个月五块下品灵石!你之前只付了三块,还差两块!赶紧补上,不然就滚蛋!”
明目张胆的讹诈!
宋璟天心中冷笑,知道今天这事无法善了。这些人就是吃准了低阶散修势单力薄,不敢反抗。
“坊市规矩,租金变更需提前告知。我并未接到通知。”宋璟天依旧平静,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规矩?”刀疤脸壮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上前一步,几乎贴着宋璟天,炼气期三层的灵压故意释放出来,试图压迫他,“在这里,我们黑蛇帮的规矩就是规矩!少他妈废话,拿钱!不然……”他狞笑着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咔吧的声响,“就别怪哥们儿帮你‘松松筋骨’!”
另外两人也围了上来,封住了宋璟天的退路,眼神不善。
周围一些邻居听到动静,纷纷探头张望,但看到是黑蛇帮的人,又都立刻缩了回去,生怕惹祸上身。
宋璟天扫了一眼三人。硬拼?对方三人,修为都高于他明面上展现的炼气期一层,而且实战经验恐怕不弱。使用紫融火?消耗太大,且动静不易控制,容易暴露底牌。
他心念电转,忽然想起了在坊市中听到的另一个规矩——生死台。
青苔坊鱼龙混杂,争斗难免,为了不让私斗影响坊市秩序,管理者设下了几处“生死台”,允许修士上台解决恩怨,签下契约,生死勿论。虽然血腥,但也算是一种相对“公平”的解决方式。
“既然诸位执意要按‘规矩’来。”宋璟天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三人耳中,“那我们就按坊市的规矩办。生死台,敢不敢?”
“生死台?”
刀疤脸三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这小子说什么?生死台?一个炼气期一层的废物,也敢上生死台?”
“妈的,吓傻了吧?”
刀疤脸止住笑,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宋璟天:“小子,你想清楚了?上了生死台,签了契约,老子打死你,可没人会替你收尸!”
“我只问,敢,还是不敢?”宋璟天语气依旧平淡,但那双眼睛,却如同深潭,看不到底。
刀疤脸被他这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但旋即恼羞成怒。一个炼气期一层的垃圾,也敢在他面前装腔作势?肯定是虚张声势!
“好!既然你找死,老子就成全你!”刀疤脸狞笑一声,“正好让大伙儿看看,得罪我们黑蛇帮的下场!走!”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棚户区传开。有散修要跟黑蛇帮的人上生死台!而且还是个炼气期一层对三层!这简直是送死!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底层修士,生活压抑,对这种血腥刺激更是热衷。很快,坊市边缘那座简陋的、由青石垒砌的生死台周围,就围拢了不少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小子谁啊?面生得很,新来的吧?这么想不开?”
“炼气一层对三层,还是黑蛇帮的刘疤瘌,他死定了!”
“啧啧,可惜了,看着年纪不大。”
台上,一名坊市管理者模样的筑基期老者面无表情地拿出一份兽皮契约。宋璟天和那外号刘疤瘌的刀疤脸壮汉,分别在上面按下了手印。
“契约已成,上台者,生死各安天命!”老者说完,便退到一旁,闭目养神,显然对这场实力悬殊的比斗毫无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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