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月隐入了乌云之后。
整个京城都陷入了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
镇国王府新房。
黎清月早已在萧远那,充满了,魔力的情话和那该死的温柔攻势之下俏脸红晕地沉沉睡去。
她的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甜蜜笑意。
显然是在做着什么美梦。
而一直在她身旁闭目假寐的萧远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那双,在黑暗中亮得有些吓人的深邃眼眸之中再也没有了,白日里的半分温柔与宠溺。
只剩下了无边无际的,冰冷。
与森然!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为黎清月盖好了被子。
然后悄无声息地走到外堂。
“唰。”
他熟练地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取出了一套早已准备好的黑色夜行衣换了上去。
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贴在了脸上。
瞬间便从一个俊秀的翩翩公子,变成了一个面容普通扔进人堆里都,毫不起眼的中年汉子。
做完这一切。
他没有走门。
而是身形一晃如同一缕融入了黑暗的青烟悄无声--息地穿墙而出。
几个起落之间便彻底,消失在了那茫茫的夜色之中。
他今夜的目的地只有一个。
大萧皇朝防卫最森严,也最肮脏的地方。
天牢!
……
皇城天牢。
这里号称,是人间地狱。
关押的无一不是罪大恶极的江洋大盗或是犯了滔天大罪的朝廷钦犯。
整个天牢,由三千御林军日夜换防看守。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甚至连墙角都洒满了专门用来追踪气味的“追魂香”。
别说是人了。
就算是一只苍蝇都休想从这里飞进去!
然而。
这些在普通人眼中足以令人绝望的天罗地-网。
在萧远眼中却如同虚设。
他甚至都没有刻意地去隐藏自己的身形。
就那么,大摇大-摆地如同在逛自家后花园一般,一步一步地向着天牢的深处走了进去。
那些站得笔直如枪的御林军明明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自己面前走过。
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他一般依旧目不斜视一脸严肃。
那些,嗅觉比猎犬还要灵敏百倍的,警报机关。
也仿佛全都失了灵一般,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如入,无人之境!
很快。
萧远便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天牢的最深处。
第九层。
“地狱道”。
这里关押的都是整个天牢,最危险也最重要的犯人。
他们要么是,实力强大到,足以威胁皇权的绝世魔头。
要么就是知晓了某个足以,动摇国本的惊天秘密的“倒霉蛋”。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腐烂的霉味。
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当场呕吐的恶臭。
周围的墙壁上挂着各种早已是锈迹斑斑的恐怖刑具。
上面还残留着早已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一阵阵压抑的痛苦的,呻吟声,和绝望的,哭嚎声从那一间间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不断地传了出来。
如同,百鬼夜行。
萧远对这一切却,充耳不闻。
他径直,走到了第九层的最深处。
一个最偏僻也最肮脏的,单间牢房前。
停下了脚步。
牢房里没有床没有被子只有一堆早已是发霉发臭的干枯稻草。
一个满头银白色长发身材干瘦得如同骷髅一般的老妪正,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她的身上,穿着早已是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破烂囚服。
她的四肢,都被,两条比她手腕还粗的,玄铁锁链死死地锁着。
看起来无比的,凄惨。
她,就是萧远此行的目标。
一个本该在八年前就已经“暴毙而亡”的……
前朝御药房掌事姑姑林婉儿。
也是当年萧远的母亲,身边最信任的贴身宫女。
萧远看着牢房里那早已是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熟悉身影。
那双深邃的,如同星空般的眼眸之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无法掩饰的滔天杀意!
他缓缓地伸出手。
那由百年玄铁,打造而成足以困住宗师强者的,坚硬牢门。
竟如同豆腐一般被他轻描淡写地,推开了。
“吱呀——”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这死寂的地牢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牢房里那个形容枯槁的老宫女在听到声音后,身体猛地一颤!
她缓缓地抬起头那张布满了皱纹与污垢的脸上写满了麻木,与绝望。
她以为又是那些丧心病病的狱卒来对她用刑了。
“要杀……就杀……”
她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互相摩擦。
“老婆子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然而。
这一次她等来的却不是那冰冷的鞭子和滚烫的烙铁。
而是一个她做梦也没想到会听到的温和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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