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面对群臣那畏首畏尾的谏言,那一张张写满了“从长计议”的惶恐面孔,萧远没有发怒,也没有拍案而起。
他只是缓缓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黑色的帝袍随着他的动作垂落,如同一片遮天蔽日的乌云,瞬间压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南疆,远吗?”
萧远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在大殿内回荡,震得梁柱上的灰尘都在簌簌颤抖。
“十万大山,瘴气横行,确实很远。”
他迈步走下御阶,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军靴踏在金砖上,发出清脆而压抑的声响。
“蛊王,强吗?”
“盘踞数百年,杀人无形,连前朝大军都折戟沉沙,确实很强。”
萧远停在了那位劝谏的老御史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老御史浑身一颤,把头埋得更低了,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冷汗瞬间打湿了后背。
“可是,那又如何?”
萧远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冷冷地扫视全场。
“朕不在乎那个老怪物活了多少年,也不在乎那片林子里有多少毒虫。”
“朕只知道一件事。”
他伸出一根手指,重重地指了指脚下的土地,又指了指殿外那片刚刚被鲜血洗刷过的苍穹。
“他动了朕的人。”
“他犯了朕的国。”
“如果因为远,因为难,因为怕死,我们就要忍气吞声,就要缩起脑袋做人。那朕还要这身龙袍做什么?你们还要这顶乌纱帽做什么?!”
萧远的声调陡然拔高,如惊雷炸响,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疼。
“今天他敢把爪子伸到京城,明天他就敢坐在朕的龙椅上拉屎!”
“忍?”
“大萧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这个字!”
一股霸道绝伦的皇道龙气,从萧远体内轰然爆发,席卷了整个大殿。他张开双臂,仿佛拥抱这万里江山,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烧红的烙铁,狠狠印在了在场所有人的灵魂深处:
“传朕旨意,昭告天下!”
“从今天起,为我大萧立下一条铁律——”
“犯我大萧天威者!”
“不论远近!不计强弱!”
“虽远!必诛!”
“轰——!!!”
这最后四个字,就像是一颗火星,瞬间掉进了干燥的火药桶里。
原本死气沉沉的大殿,瞬间被引爆了!
那种源自血脉深处的野性与尊严,被这一句话彻底点燃。每一个人的胸膛里,都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烧得他们热血沸腾,烧得他们头皮发麻!
“虽远必诛!”
林威第一个吼了出来,他双目赤红,脖子上青筋暴起,猛地拔出腰间佩刀,重重地磕在地上。
“末将愿为陛下先锋!踏平南疆!”
紧接着是陈望,是黎清月,是剑老……
甚至是那些原本胆小怕事的文官,此刻也被这股豪情所感染,一个个激动得面红耳赤,甚至忘却了对死亡的恐惧。
“虽远必诛!”
“虽远必诛!!!”
文武百官齐刷刷地跪倒一片,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汇聚成一道闷雷。
“吾皇万岁!大萧万胜!”
那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冲破了金銮殿的屋顶,直冲云霄,在大萧皇城的上空久久回荡。
这是大萧皇朝从未有过的声音。
不再是唯唯诺诺,不再是苟且偷生。
而是一种要将这天捅个窟窿,要让万国臣服的无上霸气!
萧远看着脚下这群热血沸腾的臣子,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军心可用。
民心可用。
这才是他想要的大萧,这才是能随他征战诸天的班底。
他缓缓抬手,虚按了一下。
那震耳欲聋的呼喊声瞬间止息,所有人都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的帝王,等待着那个最终的命令。
“很好。”
萧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那笑容中透着一股即将大开杀戒的森然。
“既然大家都想打,那咱们就打个痛快。”
他转过身,大袖一挥,黑色的龙袍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仿佛一把斩断退路的战刀。
“传朕军令!”
“三军休整一日,备足粮草,磨快刀枪!”
萧远的目光穿过层层宫阙,直直地投向了南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片充满了瘴气与毒虫的死亡之地。
“明日卯时!”
“朕将御驾亲征!”
“目标——南疆万虫谷!”
“这一次,朕要让那十万大山,寸草不生!”
“踏平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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