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像是一阵无形的寒潮。
一夜之间,冻结了整个沧澜大陆。
从繁华的京城到荒凉的北漠,从波涛汹涌的东海到佛光普照的西土。
所有的喧嚣,所有的议论,所有的猜测。
在这一刻,统统消失了。
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那种寂静,不是因为安宁,而是因为失语。
那是人类的认知边界被强行击碎后,大脑产生的一种保护性宕机。
“天机阁主是陛下?”
京城最大的酒楼“太白居”里。
说书先生手里的醒木,“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滚到了桌子底下,他却浑然不觉。
他张大着嘴巴,看着贴在墙上的最新皇榜,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底下的听客们更是像一群被雷劈了的鸭子,一个个呆若木鸡。
他们昨天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那个神秘的天机阁主是不是个三头六臂的怪物,是不是哪个隐世家族的老不死。
甚至还有人开了盘口,赌天机阁主会不会趁着新朝立足未稳,出来搞事情。
结果呢?
庄家通杀!
因为庄家和皇帝,根本就是特么一个人!
“我的亲娘嘞…”
过了许久,角落里一个胖富商才颤抖着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声音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咱们之前还在笑话陛下是靠运气上位?”
“运气?”
旁边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惨笑一声,把手里的酒杯狠狠砸在桌上,酒水溅了一身。
“这他妈哪里是运气!”
“这分明就是一场处心积虑、跨越了整整八年的惊天大局啊!”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所有人的脑子像是被通了电一样,瞬间转动起来。
他们开始复盘。
开始像疯了一样,去回想萧远归来后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奇迹”。
“你们想起来没?”
“当初六殿下刚回京,身无分文,却能随手拿出千万两白银赈灾!”
“当时我们都以为那是他背后有高人相助,或者是动用了母族的遗产……”
“屁的遗产!那根本就是人家左口袋掏右口袋,拿自己的零花钱出来买名声啊!”
“还有!”
另一个武者激动得站了起来,唾沫横飞。
“当初太子党和二皇子党斗得你死我活,咱们六殿下却整天在府里陪老婆、做饭、逛街!”
“我们都以为他是胸无大志,是个只知道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废物!”
“现在看来……”
武者咽了口唾沫,眼中满是惊恐。
“人家那是在看戏啊!”
“就像是坐在高台上的看客,看着两只蟋蟀在罐子里互咬!”
“等咬得差不多了,他再伸出一根手指头,把罐子给砸了!”
“这也太可怕了!”
无数人感到头皮发麻,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们忽然发现,自己以前对这位新皇的认知,简直就是错得离谱!
什么质子?
什么弃子?
什么废物?
那都是人家演给你们看的!
人家在北燕当质子那八年,不仅没受罪,反而顺手建立了一个富可敌国的商业帝国,编织了一张覆盖天下的情报网,还顺带手培养了一群堪比武圣的绝世强者!
这叫质子?
这他妈叫“微服私访”!
这叫“满级大佬去新手村屠杀”!
“原来…”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学究,站在皇榜下,看着那金钩铁划的圣旨,老泪纵横,长叹一声。
“原来我们所有人,不管是太子,还是二皇子,甚至是先皇……”
“都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罢了。”
“他想让我们往东,我们就得往东;他想让我们死,我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天下,早就姓萧了。”
“只是我们这群瞎子,直到今天才看清。”
这种认知带来的震撼,比任何武力上的威慑都要来得深刻。
因为它摧毁的不仅是敌人的肉体,更是所有心怀叵测之人的信心和意志。
面对一个武力值爆表的暴君,你或许还敢搏一搏,想着万一能刺杀成功呢?
但面对一个算无遗策、底蕴深不可测、把你底裤颜色都摸得一清二楚的幕后黑手……
你拿什么搏?
拿命吗?
你的命在人家眼里,可能连个数字都算不上!
恐惧,像瘟疫一样在暗中蔓延。
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想着要在新朝搞点小动作的世家大族,此刻彻底老实了。
他们连夜遣散了私兵,烧毁了账本,把自家那些不争气的纨绔子弟腿打断,锁在家里不让出门。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那无孔不入的“锦衣卫”给盯上,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整个大萧皇朝,在这一天,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安定。
没有贪官敢伸手。
没有豪强敢欺民。
就连路边的地痞流氓,看到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路过,都得吓得贴墙站好,大气都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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