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追兵后，四人不敢停留，全力在沼泽中奔逃。天快亮时，他们找到一处被几块巨大浮石环绕的浅滩，水还算清澈。实在撑不住了，只能在这里稍作休整。

林凡负责警戒。他坐在一块最高的浮石上，闭着眼，源核缓慢吸收着周围稀薄的灵气。昨晚连场大战，消耗巨大，尤其是最后强行施展“归墟”，差点把初生的源核抽干。现在他体内空空荡荡，急需恢复。

苏茹帮星遥清洗伤口，逼出最后一点瘴毒。星遥很虚弱，但眼神比之前坚定。她看着林凡坐在石头上孤零零的背影，小声问苏茹：“师娘，前辈他……还是前辈吗？”

苏茹的手顿了顿。她也在想这个问题。林凡身上的变化太大了，那股非人的气息，那种恐怖的力量……但刚才战斗时，他护着她们，判断局势，依然是那个可靠的“林凡”。

“他是。”苏茹的声音很轻，但很肯定，“只是……得到了一些他暂时还无法完全掌控的力量。”

敖青璃在浅滩边清洗长枪，血水顺着枪尖滴进水里，很快散开。她回头看了一眼林凡，龙瞳深邃。她能感觉到林凡生命层次的跃迁，那是连龙族都感到陌生的领域。但这家伙，似乎并没因此变得高高在上，反而更拼命了。

“接下来去哪？”敖青璃问，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林凡睁开眼，望向沼泽更深处。“不能出去。阎五和罗刹的人肯定在出口堵我们。往深处走，穿过这片沼泽，应该有路去别的地方。”

“你知道路？”敖青璃挑眉。

“不知道。”林凡坦白，“但待在原地是等死。往前走，总有机会。”他顿了顿，“而且，我感觉到这片沼泽深处……有东西。”

“什么东西？”苏茹警觉起来。

“不清楚。”林凡摇头，“一种很隐晦的波动，和幽冥道的气息有点像，但又不一样。更古老，更……死寂。”

听起来就不像什么好地方。但现在他们没得选。

休息了半个时辰，四人再次上路。这次走得更小心，林凡的感知全开，避开所有可疑的能量波动和生物气息。

沼泽深处的地形更加诡异。出现了大片大片的、颜色发紫的泥沼，咕嘟咕嘟冒着气泡，散发出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香气。那是剧毒。

还有会突然移动的“浮岛”，以及潜伏在水底、伺机而动的巨大黑影。他们不得不绕更远的路。

又走了大半天，日头偏西时，前方出现了一片奇特的区域。

那是一片死寂的黑色水域，水面平滑如镜，不起一丝波澜。水域中央，矗立着几根巨大的、风化的石柱，柱身刻满了模糊不清的图案和扭曲的符文。石柱围成一片，中间似乎是个祭坛的遗迹。

最引人注目的是，这片区域没有雾气。天空直接投射下来，光线惨白。

但也没有任何声音，没有虫鸣，没有水声，连风似乎都绕开了这里。

“就是这里。”林凡停下脚步，看着那片死寂的水域和石柱，“我感觉到的那股波动，源头就在这里。”

“这是什么地方？”星遥小声问，本能地感到畏惧。

苏茹仔细观察着石柱上的图案，眉头紧锁。“像是一种很古老的祭祀场所……这些符文，有些类似幽冥道早期的风格，但更原始。”

敖青璃吸了吸鼻子：“有很淡的龙族厌恶的气息，但不是幽冥道那种污秽……更像是……死亡本身的味道。”

林凡没有贸然上前。他集中精神，源核的感知如同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向那片水域和石柱。

就在他的感知触及石柱范围的瞬间——

嗡！

所有石柱上的符文同时亮起！不是光，而是一种深沉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暗红色！

与此同时，中间祭坛的位置，空间开始扭曲，一个模糊的、由暗红色能量构成的漩涡缓缓成型。

漩涡中，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以及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威压。

“退后！”林凡低喝，断剑瞬间出鞘。

苏茹三人立刻后撤。

漩涡越来越清晰，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一个高大的、被粗大锁链束缚的轮廓，正在挣扎，试图挣脱束缚，降临此地。

那轮廓散发出的气息，让林凡体内的源核都微微震颤，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同源的、却更加暴戾和古老的共鸣！

“暗夜……君王……余孽……”一个沙哑、破碎，仿佛来自亘古之前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漩涡中传出，充满了怨毒与渴望，“献上……你的……源核……”

林凡眼神一凝。

这东西，认识暗夜君王！而且，它盯上了自己刚成型的暗界源核！

（第146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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