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系统提示音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系统提示：检测到您曾通过“公益捐赠”贡献的声音/画作已被唤醒。

记忆源头：凌曦。

是否认领这份不该被遗忘的感谢？】

这就是凌飒的手段。

她没有讲大道理，她只是把那些被当作垃圾处理掉的“凌曦的记忆碎片”，物归原主。

那些所谓的“数据垃圾”，原本就是来自于这千万个玩家在这个世界留下的善意。

不……住手……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数据洪流，霜痂的意识开始剧烈震荡。

他赖以生存的“虚无”逻辑，在无数份真实的温暖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他那扭曲庞大的怪物形象开始像沙雕一样崩解，剥落。

最后，在那一地的数据残渣中，只剩下一个瘦小的、半透明的孩子轮廓。

他看起来和那胶卷里的小墨宸有几分相似，却更加苍白、更加迷茫。

那个孩子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一切，声音轻得像是在做梦：我也……可以被记住吗？

我收了！

一直躲在后面没敢吱声的小钉突然冲了上来。

这个平时怂得要命的小屁孩，此刻却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那个即将消散的影子。

当然，哥哥。

小钉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却笑得比谁都灿烂，我是拾光者的继承人，你的故事，虽然烂透了，但我收下了！

霜痂那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光彩，随后化作无数光点，钻进了小钉那个破旧的背包里。

墨宸站在控制台前，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快速划动，敲下了最终指令。

他没有选择格式化霜痂，那个只懂得破坏的人格确实消失了，但留下的核心数据被他导入了“拾光者”的数据库——既然你这么喜欢管闲事，以后就负责管理所有被遗忘的记忆吧，这是惩罚，也是给你找个班上。

做完这一切，墨宸调出了一张全球地图，红色的光标在无数次跳动后，终于锁定了一个坐标。

现实世界，第七隔离区。

接下来呢？凌飒看着那个闪烁的红点，轻声问道。

墨宸缓缓摘下那个连接着神经接口的、像头盔一样的装置。

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但那双眼睛里，却是凌飒从未见过的生机勃勃。

去接她回家。

墨宸的声音不大，却像是某种誓言。

这次，我不再是实验体，也不是什么见鬼的零。我是她的哥哥。

就在这时，一条金色的系统公告再次刷屏：

【重大事件：“凛冬之城”防御系统解除，正式升格为自由城邦。

所有权移交至“拾光者联盟”。】

而与此同时，在现实世界的某个隐秘的地下研究所里。

尖锐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划破了死寂。

那间尘封多年的特级病房里，生命维持舱上的监护仪突然发出急促的滴滴声。

那个被判定为“植物人”状态长达十年的女孩，睫毛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紧接着，那根一直平缓得令人绝望的心率线，骤然拔高。

快来看！那个0号……她心跳加速了！门外的护士发出一声惊呼。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摘下全息头盔的墨宸猛地睁开眼睛。

他顾不上拔掉身上还没完全断开的感应贴片，踉跄着冲到窗前，一把拉开了厚重的遮光窗帘。

久违的晨曦刺痛了他的眼睛，但他却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释然。

春天……到了。

原始记录室里，那台老旧的放映机终于停止了转动，艾德琳搭在终端上的手无力地滑落，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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